四十:風聲鶴唳(1 / 2)

〔午後,風起〕

天空紙頁般蒼白,黎黎無光,潤澤剛去,不見放晴,唯有深秋落葉飄散歸根,完成了一場生命的輪回。

允筱簌坐在沙發上,翻看著一本本筆記本,屋內除了紙頁嘩嘩翻動的聲音,還有電視上天氣播報員甜美的聲音,她低聲讀著晦澀難懂的文字的聲音,魯霄在廚房衝洗碗筷的流水聲。

安靜而不安靜。

“咦…這裏怎麼缺了那麼多張……”允筱簌皺了皺眉頭,摩挲著筆記本的殘頁,不禁感歎道。

“啊,是那本嗎,當時你好像說做什麼報告,撕下來了…”魯霄放下盤子回頭,衝客廳的允筱簌說。

“哦……”允筱簌轉念一笑,“哥哥耳力不減反增啊。”

魯霄謙遜的笑了笑,便又埋頭幹起活來。

魯霄耳力一直都很好,靈敏的齊熠都曾表示歎為觀止,畢竟陳周周隨口一句抱怨他都能聽的清清楚楚跑來給齊熠告狀揭他短。

但有時候也特別有用。

“鹵蛋啊,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頂撞我一個頂倆,關鍵時刻都沒有小陳靠譜,腦子又直,賣了他他都不知道…好家夥,他也賣不出多少,渾身上下,就那對耳朵我是真服,把那器官捐獻了倒也不錯,為世界貢獻愛…”魯霄一次經過辦公室,聽見齊熠給安池說著。

“倒也不全是,別把人說的那麼不堪…”安池補充道。

魯霄卻出奇平靜,默默離開。

要是擱平時他就衝進去掄齊熠一下子了。

他們齊隊長說的一點不差。

“不過啊…他人雖然耿直,但是為人正直,沒有什麼壞心思,神經大條,大大咧咧的,這樣活倒也逍遙自在的很,感覺無憂無慮的,”齊熠頓了頓,“說實話,別看我天天和他掐來掐去的,我打心底裏羨慕他,當他是兄弟。”

“那肯定啊…我知道的。”安池喝了口咖啡,不緊不慢道。

“這事你知道。當時我初二輟學打工,最苦難的日子裏,以前稱兄道弟的哥們都該散的散盡了,就他不離不棄,但是兩個人都好麵子,他一直暗中幫助我我都知道,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每幾天就在家門口撿到錢,包好的錢,零錢,啥都有,那傻…那二貨,有一次給一遝錢包起來,往上麵寫了個‘天上的餡餅——太上老君認證’,給我笑了好久,那狗爬字一看就是他的…”

“啊…”安池恍然大悟,笑起來,“那個餡餅原來是他丟的啊,怪不得當時你說呢,他特別激動,還說不許笑…”

“還說呢,你不也偷偷塞了幾次錢?數目那麼大誰敢收啊,我用同款‘餡餅空投法’給你送回去了,查收到了沒?”

安池笑而不語。

齊熠就繼續興致不減道:“看看看,又扯遠了,害其實鹵蛋人特別好,除了直沒有缺點了,直也不是缺點,總之哪都直,鋼直,耿直,正直,挺直,臉皮還偏偏薄的不行,刀子嘴豆腐心,有時候又自己和自己矛盾,搞的自己心神不定的,什麼情緒全寫臉上了。”

最後,他感歎著:“可是無論如何,他算我真哥們,我齊熠這輩子絕對不會背叛的摯友。”

如果魯霄晚點走就好了。

再晚點說不定就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