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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錦衣華服的貴公子加上一名稚齡的俏麗少女的組合實在奪人眼球,在沿街無數人驚羨的目光中,三人一路同行,穿過了南長街。
走馬觀花地遊賞完一處景色,寧明遠準備帶二人去附近一家主打淮揚菜的酒樓歇息片刻,手下侍衛亦於先前在那兒叫了一間包間,正在裏麵等候三人到來。
謝研步伐逐步放緩,對她一舉一動極是關注的陸粼察覺到她麵上微露倦意,問道:“走累了?”
又走了幾步,腦袋突然有些昏昏沉沉的謝研揪住他的袖管,輕輕“嗯……”了一聲。
見狀,陸粼眉頭微蹙,緊張地問:“不舒服了?”
她的眼睛吃力地閉了閉,人不自覺地朝前傾,陸粼立刻伸出雙臂扶住已經立不穩的謝研。
一陣濃重的困意再度襲來,頭重腳輕的謝研不由自主地把額頭靠在身前人的胸膛,軟綿綿地低聲道:“沒事……我隻是想睡了……”聲音越來越小。
“好,我們立刻回府。”
回首示意楓楊叫馬車駛過來,陸粼疑惑地想,走的路程不算太多,現在也還不到午初,怎麼會累到想睡覺。可礙於寧明遠在場,不好多問。
懷裏的少女軟軟地往下滑,陸粼隻得又摟緊了些,也不顧旁人眼光,用掌心貼了貼謝研的額角,未感覺到她體溫過高,稍稍放心一些。
看高家小姐身子嬌軟地靠在陸粼懷裏,那雙明亮的黑眸此時朦朧迷茫,竟似要睡去,而他亦旁若無人地擁著她,寧明遠按下心中詫異,關切地詢問:“高小姐這是怎麼了?”
陸粼轉過頭,麵帶歉意地回道:“抱歉了寧世子,舍妹身子不適,我先帶她回府了。”
“不要緊吧?”寧明遠視線落在謝研的側顏上,她纖長的睫毛覆住一雙漂亮的眼睛。
“回府休息休息應該就沒事了。”
馬車慢慢駛到他們身旁,陸粼看了看藕荷,藕荷連忙走上前去,從他雙臂間接過謝研,攙著已經困到不行的她上了馬車。
眼見即將錯失大好機會,寧明遠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不合時宜地問道:“那陸世子和高小姐今晚是否還會赴約?”
“改日再約吧。”楓楊牽來追日,陸粼一個翻身上馬,對著寧明遠拱手道,“今日多謝寧世子,告辭!”
“再會,陸世子!”寧明遠望著遠去的陸粼和馬車,歎了口氣。
半個多時辰後,馬車駛到肅北侯府西麵側門外停了下來。
下了馬的陸粼踏上馬車,掀開簾子,探入車內,隻見謝研雙眼緊閉,睡意沉沉。
“公主的身子確實無礙?”
藕荷答道:“回世子,公主回宮後這幾日,每日白日裏都要睡上兩三個時辰。睡醒就沒事了。”
“一般什麼時候睡?”
“有時巳時,有時午時,有時申時……時候不定。”興許是感受到從陸粼身上散出的壓迫感,藕荷知無不言道。
陸粼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再問:“太醫院是否開過什麼安神的藥物給公主服用?”
“開過,但公主並未服用。”
陸粼抿了抿唇,思忖片刻後,伸手摟過謝研,將她抱出了馬車,走入侯府。
一路走在蜿蜒的石子小徑,他垂眸看向謝研,她安然在自己的臂彎裏睡著,一動不動,一點也沒有要醒過來的樣子。若每日白日均須睡上幾個時辰,如此這般毫無自保能力,實在太過危險。
是不是因為那根銀針對她身體損耗太厲害,才使她每日不得不昏睡許久以恢複體力?看樣子,必須要加派人手去尋那神醫。
遠遠的,看見陸粼往鬆綠軒走來,已等候許久的絡石大步迎了跑了上去,說道:“世子,您回來了!東苑已經快收拾好了,夫人說若表小姐回府,可以住在東苑!”
肅北侯府不似別的世家大族,總共也就住了三位主子,大部分的庭院樓台都空置著。東苑是府內正苑之一,離鬆綠軒也不算太遠,有些明白母親用意的陸粼換了方向,又朝東苑走去。
絡石看了看陸粼懷裏的少女,心想表小姐怎麼每次都是被世子抱進府裏的?
他跟在他後頭,一齊走向東苑,問道:“世子,要叫府裏大夫過來看看嗎?”
“暫時不用。”
“那表小姐這是怎麼了?”絡石小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