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舒曉棠?你好,我叫唐賽兒。”
舒曉棠驚愕地看著眼前紅衣似火的女孩,她剛才下船的時候,注意力正好奇地盯著遠處的白色房子,她從小視力極好,能看清白房子的陽台邊有人,一個紅衣,一個黑衣,可一眨眼之間,這個紅衣的女孩就到了她眼前。
“你知道我?”舒曉棠上下打量著唐賽兒,這紅裙很熟悉,之前那棟別墅裏不能碰的東西之一,“我是不是應該叫你一聲,嫂子!”
唐賽兒擰了下眉,似乎不太喜歡這個稱呼,“你倆還真是夫唱婦隨,不過,我相當討厭這個稱呼,叫姐姐!”
“嫂子!”舒曉棠依然不改口,她覺得這個稱呼挺好,親切。
唐賽兒白了她一眼,又瞟了一眼司嶼冷淡疏離的模樣,丟下一句“你們老司家的人,一個兩個都是木頭疙瘩,無趣!”就轉身走了。
舒曉棠拉著司嶼的衣袖,跟在他身側,眼底茫然又糾結,問道:“她多大了?”要不是打扮得比較妖嬈嫵媚,單看臉就跟高中生一樣真沒什麼區別。
“她在我們家裏應該是年齡最小的,算起來,也有七十了。”司嶼看著她呆愣地樣子,突然打趣道:“你要是叫她一聲,唐奶奶也可以的。”
舒曉棠眼珠子一斜,問道:“那我應該叫你什麼?□□?還是老祖宗?”
“我應該比你祖宗的年齡還大!”司嶼記得在祖宗十八代裏麵,上九代最高的也就是鼻祖,年齡都沒他大。
舒曉棠腦筋一轉,笑道:“那你知道比祖宗更大的是什麼嗎?”
司嶼還真想了一會兒,沒想出來,他不記得史書裏有這些記載,虛心求問道:“是什麼?”
“是我老公啊!”舒曉棠眉眼含笑地望著她,此刻陽光海浪都比不上她一絲一毫。
“舒曉棠,你又逗我!”司嶼不想理她了,玩嘴仗他從來不是她的對手,他徑自拎著行李往前走了,舒曉棠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看著他耳根子後脖子都紅了一片。
…………
走近別墅,是兩個半弧形,白色簡約,所經之處視野曠達明亮,走廊和客廳除了擺著些古董花藝雕像,最多的就是畫和書,一走進去,仿佛不是回家,而是進了博物館和圖書館。
而這些東西,都是整齊地外露著,沒有玻璃防護,但每一樣東西都塵埃不染。
舒曉棠以為會傭人雇工無數,人員紛雜,沒想到就看到一家三口,麵目慈祥的大叔迎過來伸手替司嶼拎著行李,皺紋滿麵的婦女正在旁邊池塘裏撈魚,而年紀小的男孩正在花圃裏麵挖土豆。
一家三口各有其事,仿佛最普通的家庭。有那麼一瞬間舒曉棠心底產生了一絲觸動,如果她的父母還活著該有多好!
“小嶼,舒小姐,快去吧,大小姐在樓上等著呢!”中年大叔朝舒曉棠點頭示意。
舒曉棠收斂心思,她算是明白了,她的存在已經眾人皆知,她之前的糾結和忐忑似乎都成了無稽之談,這個偌大的千年家族,怎麼可能會對她一無所知,倒是她自己白擔心了。
跟著司嶼走上五樓,腳下的地毯幹淨柔軟,頭頂的水晶燈明亮卻不刺眼,走廊兩邊的牆上掛著水墨畫,梅蘭竹菊,山川地勢,也不知道出自哪位大家之手,竟然連個落款都沒有。
“難怪你每次考試都能拿第一!”舒曉棠記得當時因為考試不如他還惱恨自己許久,現在想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人家幾百年的學識經驗,筆杆子一動就能把自己碾壓成渣渣。
司嶼卻回道:“出題的老師隻是沒碰到我不會的內容。”
“……”舒曉棠覺得,他這種凡爾賽式的理所當然,真的讓她很想,打人!她冷哼一聲,“那些老師不知道,可我知道啊,比如你第一次找不準地方,比如你把控不好時間,比如……唔~”舒曉棠嘴巴被捏住了。
被兩根手指,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了!
“舒曉棠!”司嶼壓低著聲音幾乎咬牙切齒,“你再亂說話,我,我——”他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你想懲罰我嗎?好呀好呀,我們晚上慢慢來!”
司嶼扔下她,自己快速往前走了,轉眼推開旁邊的門走了進去,隨即裏麵傳來一群人的打趣調笑聲。
舒曉棠張揚的笑意很快斂住,越靠近那扇門,越緊張,想起之前電話裏聽到的冰冷聲音,舒曉棠有點不安。
如果此時有一麵鏡子,舒曉棠就會發現何止是她不安,她眼裏的影縛子也很不安,眼眶裏黑色的波紋蕩漾,似乎想要掙紮出去,可終究還是被困在裏麵逃不掉。
“別在門口站著了,進來吧!”女人森冷平靜的聲音傳來,明明聲音沒有特地拔高,卻在整個走廊裏回響,聲音綿長幽遠,像鳳凰涅槃般的唳翽。
舒曉棠正踟躇著,一隻溫暖的大手將她拉住,司嶼低聲道:“舒曉棠,你也就會在我麵前放肆。”說著就將人帶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