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刀挑開攔路的植被,奴生回頭看向身後跟的有些吃力的小姑娘,“普通人會有這樣的能力”
青年挑了下眉,眼中是明顯的不信,戈薇見狀隻是歎了口氣“非要這麼說的話,我隻是家裏有一個神社而已,並沒有接受過係統的培訓。”
她從小到大都是把爺爺嘴裏那些神話傳說當做睡前故事,上了學後更是沒有時間去接觸書房裏曆代留下的那些記錄。
說是巫女,她還完全不夠格吧。
“這些事情,是一個朋友教我的。”戈薇怔了一下,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藍色光點,突然有些感謝端賀“或許這次回去後,我該好好謝謝他。”
奴生嗤笑了一聲,突然把戈薇拉向一旁,唐刀直直甩了出去正好插進草叢中。
草叢中傳來一聲慘叫。
奴生眼中帶著漫不經心的冷漠,一步步走上前,踢開了擋路的碎石,看到草叢後被到定住的東西後,神情微凝。
戈薇見狀也跟了上去,走上前才發現,原來是
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手掌上正好插著奴生丟的唐刀。
“你你!老大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叛徒!”明知死到臨頭,男人還是陰狠地瞪向奴生“殺了我們那麼多兄弟,你以為躲進這裏就行了嗎。”
“你說完了?”奴生俯下身,眼神意味不明地看著地上痛呼的男人,扯了下嘴角。
他抽出唐刀,沒有理會男人的慘叫,刀身慢悠悠地抵住了男人的脖頸,在上麵留下了一道血痕。
“慢著你”男人對上奴生冷漠的眼神後才知道自己麵臨著什麼,他眼眸深處有了些驚恐“你想幹什麼”
“你猜?”奴生聲音中帶著幾分玩味,他嘴角上揚,手起刀落便斬下了男人一隻手臂,流暢的動作好像一副水墨畫一般,潑灑揮毫,隻不過他的顏料,是鮮血。
“啊啊啊!你鬼虎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災星!”
男人話音剛落,就見到雪白的刀光從眼前劃過,噗通一聲他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就再也沒了生息。
一雙眼睛就這樣驚恐地睜著,正對著戈薇的方向。
“嘖,吵死了。”奴生不耐煩地用男人的衣服擦幹淨刀身上的鮮血,回頭看向似乎已經被嚇住了的小姑娘後,抿了下唇。
他挑了下眉,再開口時聲音中多了幾分奚落“怎麼害怕了?”
這樣殘忍而由直白的生活是奴生人生中的主旋律,即使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戈薇還是忍不住僵在了原地。
她對上奴生的眼睛,男人墨色的眼眸中帶著直白的嘲諷。
好像是在用這樣的眼神來掩飾什麼一般,戈薇心中有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她沒有資格來評判奴生的做法,這裏不是現代,戰國時代有戰國時代的生存法則。
她隻能避過眼,略過男人的屍體,低聲開口“快走吧,前麵就是安全的地方了。”
此後的一路間,小姑娘都表現的沉默了不少,時不時看向奴生,又很快地收回了視線,像是想要問些什麼。
終於二人來到了一條河畔邊,深夜中,對著不知深淺多少的河水,戈薇犯了難。
她不會遊泳。
前麵的奴生一隻腳已經踏入了河裏,他回頭看向遲遲沒有行動的小姑娘,語氣中有了幾分不耐“又怎麼了。”
“我不會遊泳。”戈薇有些窘迫,她撿起一根樹枝想要探一探河水的深淺,卻在走到河畔時對上了俯下身的青年。
“快點上來,不要磨磨蹭蹭的!”奴生麵帶嫌棄地看了一眼身後有些怔愣的小姑娘,示意她趴到他背上。
戈薇猶豫間,就有些被動地被他背了起來,雙手勾住了男人的脖頸,踏入了河水中。
今天的河水水流平緩,奴生踩在河底的石頭上,避開了深處的激流,即便是在最深處時,河水也不過漫到了他的腰間。
直到渡過河流上岸時,戈薇也隻是腿上被河水打濕了些。
一道岸上奴生就把她放了下來,自己則是解開了被浸濕的衣服丟到了一旁的樹上,自顧自地撿了些樹枝點起了篝火。
黑夜裏的河畔靜悄悄的,隻聽得見河水流過的聲音,奴生裸露著上半身,坐在火光旁烤火,看到一旁神情低落的小姑娘皺起了眉。
“怎麼了?”
男人帶著不明顯的關心的語氣讓戈薇回過神,她伸出手烤了烤火,看著奴生滿不在乎的神情忍不住開口問道:“殺人後你不會害怕嗎?”
“你好像也總是會主動闖進妖怪的地盤”若是別人問起奴生一定會覺得是在嘲諷他,但對上小姑娘清澈的眼神時,奚落的語句堵在了喉中。
“不然呢?”奴生拿刀挑了挑快要燃盡的樹枝,神色沉鬱。“你覺得一個強盜,會因為殺人而感到畏懼嗎?”
“像你這樣的人,永遠不會明白我的處境。”
男人白皙的皮膚上交錯的傷疤也印證著他的話,有些陳年的傷疤帶著褐色的印記,這讓戈薇忽然感到自己是問了一個多麼愚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