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妖怪的奈落和人類的思維方式完全不同,因為他根本沒有想到過人類的幼崽不光身體脆弱就連心靈也很脆弱。如果妖怪的幼崽這樣怕是根本活不到成年。
“那你說該怎麼做?”奈落身上的氣勢在對上池田夫人時不知為何弱上了幾分,也許是因為陰刀留下的記憶吧。
“您應該和她講明白事情的利弊,就算這樣還是做錯事的話您可以三天不給她吃零食這樣呀。像之前那種做法是萬萬不可以的。小孩子不會想的那麼多,她隻會覺得您在傷害她。”
“我家小孫女小時候就連晚上打雷都會被嚇得做一晚噩夢,更何況是毫無準備得被從高處扔下來的那位小小姐呢。”
池田的夫人一點點給奈落解釋清楚了這個年齡段孩子們的想法,結果看到他還是一副半信半疑地樣子。她歎了口氣,拉了拉丈夫的袖子準備告退,留奈落一人好好想清楚。
這樣別扭下去最後難受的怕還是少爺。
池田婦人看了一眼奈落,在心中感歎了起來,一時有些擔憂少爺這樣的性格以後能不能求娶到一位少夫人。
看在這是自己看大的孩子的份上,她在離開前又添了一句話。
“少爺您如果真的很重視這位小小姐就先開口道歉吧,不然最後最後悔的可能是您呀。”
能這樣包容您性格的人還會有幾個呢?
接收到池田夫人潛台詞的奈落翻書的手指凝滯在了書頁上,直到二人離開才堪堪落下。
昏暗的書房裏,隻見半妖的神色不明,周身的氣息卻緩和了起來。
戈薇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庭院時整個人都是有些懵的。散亂著頭發,她身上穿著那件藏在了床底下的古裝,就這麼光著腳丫站在了有些濕冷的青石板上。
她一時有些不能分清這裏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這個庭院較於奈落的住處多了幾分煙火氣,廊下都掛著點了燭火的燈籠。
戈薇站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去哪裏,或者說該如何麵對已經一個月沒有說過話的奈落。
其實她早就已經消氣了,雖然知道奈落是為了她好,可之後的幾次見麵裏半妖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把她當做陌生人一般,看她的眼神也變得有些漠然了。
戈薇有些難過,她覺得奈落可能已經不把她當做過朋友了,這份她很重視的友誼也許已經在她沒有察覺到的時候慢慢消逝了。
“是誰在那裏?”
身後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戈薇回過頭卻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是那天花園裏很溫柔的那個少年。
她看到少年走近後連忙向後退了幾步,想起那日他身旁那個凶巴巴的侍從後更不敢靠近他了。
“你別過來!我我這回沒摘花!”
小姑娘的聲音明顯底氣不足,童丸一開始也沒認出麵前的孩子到底是誰,是小家夥的喊聲徹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城主病重,月姬忙著在一旁照顧,對於童丸的看管自然也鬆懈了下來。花園裏的那件事發生後,童丸借機將身邊的人清洗了一番,隻留下了幾個老實聽話,母親送過來的人全被他找借口擋了回去。
本是想來庭院裏散步透透氣,沒想到卻碰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小家夥。
“你別害怕,隻有我在這裏。”
童丸眼中帶著笑意,半蹲在了戈薇麵前,趁她不注意揉了揉她亂糟糟的頭。
“你是怎麼跑進來的?是不是趁兄長不在就淘氣了呀。”
上次奈落那樣重視的態度讓童丸自然而然地認為麵前的小家夥應該是陰刀母家的表弟或者侄子。
雖然有這一層關係在,童丸卻對麵前的小家夥生不出什麼惡意。
“兄長?”戈薇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麵前的少年,她歪了歪頭。“你是奈陰刀的弟弟嗎”
“也許是吧。”少年的眼中閃過一抹自嘲,他笑了笑,隨即很自然地遷過了話題。
“已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不然他會擔心你的。”
一聽這話戈薇馬上鼓起了臉,她垂下了眼睛,不是很自然地說問道:
“我可不可以先不回去呀。”
注意到麵前的小家夥連鞋子都沒穿,童丸目光了然,一下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麼。
“可以嗎?小哥哥?”麵前溫柔的少年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有些害怕去麵對奈落的戈薇,抬起頭滿是希冀地看向了童丸。
童丸愣了片刻,沒想到陰刀的這位小表弟對他如此不設防,他對上了小家夥清澈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就開口答應了。
“今晚你可以留下來,但是明天必須回去,不然他們會擔心的。”少年語聲溫和,讓之前一直有些緊張的戈薇放鬆了下來。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童丸,你呢?”
“我叫戈薇。”
聽到這個名字時童丸還有些驚訝,他仔細打量了一下麵前的小家夥,一時有些不能確定。
“我還是第一次聽男孩取這個名字,是有什麼寓意嗎”
聽到童丸的話後戈薇看向他的目光就變得有些奇怪了。
“誰說我是男生了,我是女生。童丸哥哥你是不是眼神不太好呀。”
對上麵前的小家夥或者應該叫她小姑娘的帶著憐憫的眼神,童丸不禁失笑。
“是我不好,你身上的衣服是男裝製式所以我才認錯了。”他之前隻是覺得這個男孩長得很可愛,沒想到人家本就是個小姑娘。
注意到小家夥還光著腳,童丸在詢問過後直接抱起了戈薇,帶她去了一間客房,還喚來了一名侍女為她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