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似乎是一夜之間的事情。
凪的口中,提到大和的次數明顯的增加了。
大和那家夥也是。
奇怪,明明之前,是完全不對頭的兩個人。
冒險的時候,提起凪,大和完全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
但是現在,偶爾臉上會閃過一絲紅暈,還有那副不自在的神色。
還有凪,提到大和的時候,不再是一副完全客觀的角度和冷漠的措辭,而是帶著一點柔軟的、曾經隻會屬於他的神色。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為什麼,一點都沒有注意到呢?
那明明,是隻屬於他一個人的女孩子啊……
「啊真的是,凪那家夥。」大和煩躁地抓亂了一頭金毛「說什麼不去看她比賽就要挨揍的話,我哪一次錯過了啊……」
「啊……」太一怔怔地看著嘴上抱怨,實際上嘴角卻掛著一絲縱容的笑意,不耐煩卻甘之若飴的大和「那家夥,一直都是這樣的啊。」
「說起來,你去嗎?」大和不再折騰自己的頭發,轉過頭看向太一「我記得你周六好像有比賽?」
回過神來,太一點點頭「對,縣大賽足球和網球是同一天,還都在上午,我去不了了。」
「本來我那天也有樂隊演出的,實在是……隻能推掉了。」
已經是,可以推掉演出的情分了嗎?
為什麼,他一直沒有注意到呢?
貳、
似曾相識的畫麵。
帶球突進,被對方後衛一腳鏟在脛骨上,球意外飛向旁邊補位的隊友,頭球破門,一個助攻到手。
自己卻側身摔倒在草地上,那隻帶了好些年的護臂劃出了一個長長的口子,徹底報廢。
沒受傷,但是場邊也沒了那個焦心等待、甚至會想衝上場來跟對方對峙的人。
也對,她現在,還在比賽中吧。
又或者,坐在場邊指導部員,運籌帷幄?
大和那家夥……也在的吧。
叁、
被鏟倒那一下看起來嚇人,於是監督發出了換人的指令。
煩躁地揉亂了頭發,比分領先,但還有下半場,鹿死誰手還不知道,老對手田町不是會輕易認輸的球隊。
但是他,心思已經不在球場上了。
「抱歉指導,腿有點痛,下半場我就不上場了。」
隨便找了個自己去看醫生的借口,走出球場,鬆了一口氣。
綜合體育公園占地很大,足球場和網球場南轅北轍,說好要去看醫生,但還是鬼使神差地走向了遠遠就能聽到歡呼聲的網球場。
肆、
刻到骨子裏的身影。
隨著年齡增長,顏色越發鮮豔的火紅色長發。
明明是那麼冷靜的性子,隻有在關乎自己的時候才會有明顯的情緒波動。
頂著那一頭紅發,卻跟一團跳躍的火焰一樣。
靠太近會被灼傷。
那麼……大和呢?
一頭鉑金色的短發在太陽底下耀眼的反光,神色柔和地看著坐在監督位從容自若的少女。
曾經、隻屬於他的少女。
相配地刺眼。
都是那麼耀眼的存在。
伍、
說起來也可笑。
好歹也是勇氣徽章的持有者。
現在卻連走上前說加油的勇氣都沒有。
現在的他,
還能讓徽章發光嗎?
陸、
他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默契了?
和立海大的賽況膠著,打到最後還是要靠部長的兩個選手決出勝負。
女孩子從和她體型差不多大小的包裏拿出球拍,外套隨意向後一扔,卻準確無誤地被大和接到。
「我可是推掉演出來看你比賽,可別輸了啊。」
「囉嗦,怎麼可能在你麵前輸球。」
熟稔的調侃。
默契地眼神交流。
信任。
曾經都是屬於他的。
柒、
國二的時候就已經是代行部長,國三毫無爭議地統領部裏,把禦台場中學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地方中學,打造成了東京有名的網球強校。
連續兩年的全國大賽冠軍。
她向著目標堅定前行的時候,他在幹什麼呢?
踟躕不前。
甚至,連跟她說出那句話的勇氣都沒有。
她等過的,等了好些年,他知道,但是……好像明白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