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凪她,需要一點時間冷靜一下,也許她一個人會更好。」大和不知道要怎麼跟阿武解釋這件事情,但是凪現在的狀態,就算他們去找,大概率也是會被罵走。

「真的是,一團亂麻啊……」阿丈一張臉都皺皺到了一起,隊伍太難帶了。

最後眾人還是決定,先出發離開這片戰場再說,至少,要先找個過夜的地方。

離開隊伍的凪,看起來似乎冷靜了,妖狐獸默默跟在搭檔後麵,欲言又止。

停下腳步,凪轉過身去看大狐狸,語氣也比剛剛緩和了很多,但妖狐獸卻有一種違和感「妖狐獸想說什麼?」

「我……」妖狐獸其實想說很多東西,但是它直覺搭檔情緒並不穩定。

「凪現在想要怎麼做?」妖狐獸斟酌再三,挑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問題。

凪垂下眼簾,薑紅色的長發滑了下來,遮住了她的表情「想做什麼?有意義嗎?」

「凪……」

「如果太一都不在了的話,這個該死的世界,又有什麼意義呢?」

問題有些尖銳刻薄,甚至連這個世界裏的數碼寶貝也一起罵了進去。

但是仔細聽聽,話語間卻沒什麼情緒,甚至連憤怒都沒有多少了,都是茫然和空洞。

「……」妖狐獸並不是不善言辭,隻是很多時候覺得沒有開口的必要,但是現在,它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明顯不太正常的搭檔。

「為什麼要到這個世界來呢?為什麼選中我們呢?為什麼是太一拿到徽章呢?為什麼要戰鬥呢?妖狐獸,你有答案嗎?」凪問出了很多壓在心頭的問題,但她好像並不想得到答案了。

自言自語,自問自答「說起來,妖狐獸等了我很久吧?等了那麼久,為什麼沒有放棄呢?得不到回報的付出,沒有目的、沒有盡頭的等待,妖狐獸為了什麼而戰鬥呢?」

妖狐獸一直都知道凪的腦子裏會思考很多東西,比起隊伍裏其他的孩子,凪的思慮更加周全,考慮問題也更加成熟,但它一直都沒問,究竟是什麼樣的成長環境會讓凪成為這樣子的人。

畢竟,凪和太一可謂是形影不離,如果凪真的發生了什麼的話,太一不會不知道吧?

「小的時候,總會做一些光怪陸離的夢,夢的內容是什麼我不太記得清了,但是每次我做噩夢的時候,太一就好像能感應到一樣,甚至比我爸爸媽媽都先反應過來,他會衝過來把我搖醒,告訴我、有他在不要害怕。」

是很小的時候的事情,發生在光丘事件之後,持續了大概半年左右,而且相當的頻繁。

甚至,連花山院爸爸媽媽都不太清楚凪做噩夢的頻率,但是太一總是會及時出現,把她從噩夢的泥沼裏拽出來。

「我不想讓爸爸媽媽擔心呀,可是,那些夢真的好奇怪,我知道是很可怕的夢,但是卻怎麼都記不起來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夢。」

所以她隻能畫畫,拚命地畫,拚命地發泄那些負麵情緒,那一陣子,她的畫沒少被太一抱怨看起來有一種形容不出來的恐怖。

她好像要淹沒在那些黑暗裏了,逃不開,躲不掉。

太一是她唯一的光。

是那片無盡的黑暗裏,唯一能夠照亮她的光。

是就算噩夢在某一天突然停止了,她也再不能放手的光。

現在,她的光消失了。

一陣白光閃過,妖狐獸自發進化成了九尾獸,踱著步子繞著凪轉了一圈,然後臥了下去,團成一團把凪圍在裏麵,九條大尾巴全都蓋在凪身上。

它的女孩兒在發抖。

「究竟這個世界,想要對我、對我們做些什麼呢?」

風餐露宿,出生入死,這個世界對他們並不善良,現在,還奪走了她最珍貴的人,她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