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歲月如梭,時光似白駒過隙。行吧這是形容很長時間過去,但事實上邇邇來了才小半年。
師姐隋雲霽是個超級可愛的小孩,嗓子也好,學京劇頗有天分,殷青雲先生很是欣慰,又覺得這孩子在沈白秋手底下簡直是埋沒了,偏偏丫頭是個認死理的,她也不好做出奪人愛徒的事情,隻能在心底將那不負責任的無良師父罵了百八十遍。
你又不教孩子,收徒幹嘛?白白耽誤了小孩。
遠在美利堅的沈白秋打了個噴嚏,將身上的被子裹緊了,心想美國冬天也這麼冷啊,回頭給丫頭寫信讓她注意保暖。
快過年的時候,東北來了人。
是雲霽奶奶那邊的一個遠房表叔,一個村子裏的親戚。表叔為人熱忱厚道,雖然是遠房親戚,但跟隋老爺子關係親近,對雲霽也好,聽說孩子在北京拜師,終究放心不下,眼看著就要過年了,便來北京看看孩子。
表叔帶來了蘑菇,黑木耳等山珍。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但營養價值很高。表叔還帶了兩瓶好酒送給郭老師,先是客氣的感謝郭老師夫婦對於孩子的照顧,又拿出了帶來的凍梨和凍柿子遞給雲霽,說:“二丫頭拿去跟哥哥們分著吃。”
隋雲霽接過,說:“謝謝叔。”
她撿了幾個凍梨和凍柿子泡在水盆裏,周圍一圈人圍過來看。燒餅也是東北人,凍梨吃過不少,他在北京,已經很難吃到這個味兒了,托著雲霽的福,倒是能一飽口福。
雲霽坐在一邊,眼睛盯著水盆,思緒卻不知飄到哪去了,直到表叔走了出來,她才如夢初醒,跑了過去。
表叔將她帶到外麵,將一個包交到了她的手上,說:“二丫頭,這是家裏給你的東西。”
隋雲霽看著手裏的包裹,低著頭,想說什麼,最後也沒說。
表叔說:“郭老板一家都不錯,你跟著他們叔也能放點心,在這兒聽師父的話,好好學本事,你爺爺就指著你給他爭光呢。”
隋雲霽說:“我肯定好好學。”
表叔撓了撓頭,過了半天憋出一句話:“二丫頭,我得去買點年貨,然後回去了,你好好的啊!”
隋雲霽愣住了,也不說話,看著表叔,似乎在等什麼。
表叔從貼身的口袋裏拿出兩張五十元的鈔票,塞到隋雲霽手上,說:“我們二丫頭一個人在外麵不容易,這是叔給你的,想買點啥買點啥,別委屈了自己。”
隋雲霽看著手裏的錢,愣了幾秒鍾,將錢往回塞:“叔,我不要您的錢,在這兒我師父師娘管我吃住,我虧不著自個兒,您別給我錢。”
表叔不由分說地將錢塞了過來,說:“丫頭,叔給的必須拿著,你在外麵上學用錢的地方多,叔沒本事,這是一點心意。”
隋雲霽推脫不過,表叔將錢塞到了她的衣服口袋裏,然後又叮囑了“在外麵凡事留個心眼”“什麼事都要跟師父師娘商量”“有事立刻寫信給他”之類的話,眼見著已經是下午了,叔侄二人麵對麵站著,都有些尷尬。
表叔說:“二丫頭,叔真得走了,你好好的。”
隋雲霽點點頭,她什麼都明白了,於是特別乖地揮手,說:“叔,再見,您道上小心點啊!”
“甭擔心,回去吧!”
就在表叔的身影即將消失在胡同口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拚命跑過去拽住表叔的衣襟,說:“叔,您別忘了,今年過年您幫我給爺爺給我爸燒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