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的後宅之中,今日這一方顯得格外冷清,除了偶爾幾聲蟬鳴,再沒有其他生氣。

“小姐,小姐……”

一陣由遠及近的呼喚聲打破了此間寂靜,一名丫鬟模樣的少女,穿過回廊,向這邊跑來。

“小姐!”丫鬟玉翠匆匆推開房門,對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銅鏡發呆的女子喊道:“謝公子來了!”

女子轉過身來望向她,漫不經心地說道:“來就來吧,你這麼激動做什麼。”女子約莫二十出頭,長得十分秀麗,麵容卻顯得很憔悴。

玉翠有些疑惑:“哎?小姐,您不擔心了?”

女子又轉頭繼續打量鏡中的自己,毫不在意道:“有什麼可擔心的?”

玉翠說道:“您不擔心謝公子,不,現在已經是謝大人了,您不擔心他不要您了?”

女子,也就是祁瑤,嗤笑一聲,說道:“你說錯了,現在是我不要他。”

……

跟玉翠交待了一件事,祁瑤就起身向前院走去,她就去會會這群逼死原身的人。

沒有人知道此刻的祁瑤已經不是原來的祁家大小姐,而是換成了來自另一時空的祁瑤。

從一名孤兒到知名服裝設計師,祁瑤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本以為從此可以走上人生巔峰,卻不想因為救一個差點被車撞的小孩,自己不幸殞命。

鑒於祁瑤積極向上與見義勇為的精神,她綁定了一個快穿係統,得到了可以重生的機會,去到三千小世界,成為那些跟她同名同姓,卻將自己的人生過得一團糟的人。

這些人的後悔、委屈與不甘,幻化成一道道執念久久不散,祁瑤被這些執念召喚而來,替她們重活一次,完成心願,活出精彩。

這個世界的原身同樣也叫祁瑤,在她十歲的時候,她的父母被土匪殺害,留下她一個孤女與偌大家業。

本來她的舅舅要把她接去照顧,她的叔叔已率先攬下了照看她的責任。

原身的父親祁子豐原是一個小商戶,母親馮毓秀出自清州城有名的富商馮家,算是下嫁,帶來了豐厚的嫁妝,成親後有了嶽家的幫扶,加上祁子豐自身的經商天賦,很快便將家業做大,成為常樂縣城排的上號的大戶人家。

祁子豐的弟弟祁子文一家過得比較拮據,祁子豐時常接濟他們,兩家走得也很親近,加上還有一個年齡相仿的堂妹祁湘能玩到一起,而舅舅家隻有一個大了七八歲的表哥,所以原身選擇了跟著祁子文一家生活。

祁子文一家就這樣借著照看原身的名義,住進了祁府。

祁子文一家開始還對原身百般討好,慢慢的見原身是個不愛計較、軟糯的性子,也就開始怠慢她,最後儼然把自己當成了這裏的主人,原身成了他們好心收養的孤女。

等到兩個女孩慢慢長大,到了議親的年紀,祁湘眼光比較高,一直沒有挑到合心意的,卻慫恿原身與一個窮秀才謝玉飛相看。

沒想到原身竟然真的看上了謝玉飛,覺得他有才華,與他定下了親,並時常拿錢財給他買紙筆書籍,資助他讀書,兩人算是情投意合,男才女貌。

祁湘撮合原身與謝玉飛是因為她看不起謝玉飛,覺得他就是個窮秀才,不可能高中,她想讓原身跟著謝玉飛過苦日子。

卻不想謝玉飛後來真的考中舉人,並正好因為常樂縣原本的縣令告老還鄉,被任命為新的常樂縣縣令。

謝玉飛走馬上任後就打算迎娶原身,這讓祁湘很是嫉妒與不甘,後悔自己當初沒有選擇謝玉飛。

於是與她母親林皎月設計讓為府上送獵物的獵戶莊大山“誤闖”原身的閨房,又“正好”撞見正在沐浴的原身,更“正巧”被祁湘與林皎月帶著人撞個正著。

原身就這樣被毀了清譽,加上祁湘母女的推波助瀾,原身就被謝玉飛退了親,送往道觀。

祁湘則趁機一步步接近謝玉飛,最後讓謝玉飛接受了她,兩人成了親。

而原身因為傷心欲絕,一病不起,不多久就鬱鬱而終。

原身死的時候有太多遺憾,她最不甘的是父母留下的家產最後都到了害她的人手裏,這是她的執念,如今祁湘替代了她,就必須幫她完成這個心願。

現在就是謝玉飛來找原身退婚的時候。

離原身被莊大山壞了名聲已經過去好幾天,這期間原身跟謝玉飛見過一次,那一次謝玉飛倒是沒有提退婚的事,隻是說要考慮一下。

而他考慮的這幾天,原身日日不得安寢,把自己弄得憔悴不堪,生怕謝玉飛因此不要她,卻不知道謝玉飛早在這期間已經跟祁湘勾搭在了一起。

原身最大的錯就是任由祁子文一家怠慢她,然後一步步把控住這個家,讓她在這個家失去了作主的權利。她更不該為了謝玉飛那樣一個男人,自怨自艾,讓自己香消玉殞。

如今換了祁瑤,她可不會任他們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