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半球的八月和北半球正好相反,但又因為身處熱帶,二十度左右的溫度正適宜。
明明是幹燥少雨的地方,從奧運村到機場一路反倒淅淅瀝瀝,滴滴答答,落在心上,讓人煩悶。
今年女隊成績一般,隻摘了一塊牌,整體士氣都不高,大巴上安靜得很,連一向嘰嘰喳喳的劉欣羽都歪著頭靠在椅背上閉著眼休息。
虞落睡不著,一直望著窗外發呆,腦子裏反反複複想著資格賽那天,淩轉,葉戈爾,連接都沒問題,難度分也是在的,完成分怎麼就會這麼低呢。
虞落心理素質差,奧運大名單她是最後一個,上麵想要一個大賽經驗足的,王媽媽和朱導力排眾議才給她爭取到的名額。
下杠後,王媽媽滿臉笑意,連一向嚴厲的朱導都拍了拍她肩膀,她自己感覺也不錯,仿佛已經登上了決賽的領獎台。
難度分69,完成分75,正好排第九,第一替補,王媽媽笑意瞬間僵在臉上,朱導也立刻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過去,一路小跑到場地的另一邊,找裁判組申訴。
等待結果的時候,全隊都圍在她身邊,男隊也湧過來鼓勵她,沒事,全世界觀眾都看著呢,裁判組肯定得給個說法。
是啊,世界第一高難度,無明顯失誤,怎麼會連決賽都沒進。
心裏總存著點微弱的光。
申訴接過出來的很快,維持原判,那點微弱的光也滅了。
失望,自責全都湧上心頭,大巴車猛地刹車,虞落隻覺得霎那間頭暈目眩,天地都顛覆了,“嘔”得一聲,早上塞進去的食物全都吐了出來。
隊服外套髒了,虞落找劉欣羽要了個袋子裝著。許是看她狀態不太好,王則月難得允了她大賽期間喝一次咖啡,還多塞給她幾張雷亞爾,有什麼喜歡的多買點。
在裏約的這幾天,王則月天天叮囑不要因為溫度高就貪涼,走到哪都盯著她們把外套都穿著,裏麵的衣服就沒管那麼嚴,十幾歲的小女孩都愛美,大家都穿著自己喜歡的衣服。
虞落自己的衣服不多,平常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訓練,基本都穿隊服或是訓練服,這次來裏約也沒帶幾件,今天也是隨便穿了件黑t,胸前一串字母,鴨舌帽壓得很低,和賽場上甜美的形象完全不同。
點單的時候才意識到語言不通的問題。
虞落英語不錯,在奧運村的時候和遇到別的隊寒暄幾句她完全應付得來,直到看到店員一臉迷惑,她才想起巴西的官方語言是葡萄牙語。
裏約之行,還真是從頭倒黴到尾。
手嘴並用,哇啦哇啦比劃半天,兩人還是大眼瞪小眼,虞落輕歎了一聲,把攥在手裏的雷亞爾塞回口袋,不喝也罷。
“虞神?”被一個聲音止住了腳步。
中國人?虞落應聲回頭。
也是胸前一串字母的黑t,戴著黑色鴨舌帽,些許額前碎發從帽簷下探出,嘴角帶笑,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彎出些弧度。
有點麵熟,但虞落記不起來自己認識這個人,“你認識我?”
堂徵微微瞠目,過去幾年勤勤懇懇,發歌間隔不超過一個月,各大綜藝幾乎都上過,就算沒聽過他的歌也該看過一些節目吧?
訝異的表情隻呈現了一瞬,堂徵禮貌道,“我是你的粉絲,這次來巴西就是特地來看你的比賽的。”
撒了個小謊,雖然不是特地來看她的,但已經被圈粉了,以後會經常特地看她的比賽的。
虞落麵上不動聲色,內心已經閃過無數猜測,喜歡競技體操的人不多,還專門來裏約看比賽,八成是撒謊。但如果不是撒謊,為什麼又會認識自己呢?。
堂徵見她許久未應,又繼續熱情道,“我叫堂徵,是一名歌手,我和你們隊裏的卓遠是發小,一直都有關注競技體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