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個月,花千羽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
“看來我喂藥的成果還是很顯著的。”六花端著湯藥走進來。
這些天,穆少白和蘇豔炟一次都沒有來過。
花千羽依舊冷著一張臉不講話。
“你們東羽閣不是建在怖憂山上的嗎?可我瞧著你這副模樣,好像是建在冰山上的。”六花將湯藥放在桌子上,坐下來與花千羽對視。
花千羽看了一眼六花依舊沒有說話。
六花聳了聳肩,“算了,沒所謂的,來,喝藥吧!”
端起藥碗走到花千羽身旁,“接著啊?”
花千羽看了一眼六花,突然站起來閃到六花身後,劫持了六花,一隻蒼白的手緊緊的扼住六花的脖子,“帶我出去!”
湯碗落地,四碎的碗瓷、迸濺的湯汁……
六花漲紅了臉頰,朱唇艱難的開啟,斷斷續續的說道:“膽子……肥了……”
“快帶我出去!”花千羽手上暗暗加重了力道。
六花艱難的開口,“你以為這樣你就能逃得出去嗎?”
“如果你想死的話,我自然是不能的。”花千羽又加重了些力道。
漲紅的臉色因不能喘氣而慢慢發紫。
一抹白影突然飛入,快速躍到花千羽身後,等不到她反應,就一記手刀打暈了她。
猛然吸入空氣,六花咳嗽個不停。
“這個女人真是瘋了!”六花咬牙看著倒在穆少白懷裏的花千羽。
穆少白將她輕輕放回床上,轉身說道:“辛苦你了,下去吧。”六花氣衝衝的捂著脖子走出了房間。
穆少白回頭看了一眼床上安靜而蒼白的人,眸光裏蕩著不忍,想到自己大喊報仇的口號卻屢次心軟,他狼狽的提步離開。
閃著燭火微光的暗道裏,六花走的很快。
“你怎麼了?”蘇豔炟一襲紅衣從對麵走來。
“我差點把命丟了。”六花咬牙道。
幽暗的暗道中,隻有她們二人。
蘇豔炟走到六花跟前,一雙狹長的眸子裏充滿驚訝,“什麼?”
“這幾天,她的身體也漸漸好轉了,雖然被廢去了武功,但手勁卻不小!”六花說道。
蘇豔炟聽出六花說的是花千羽,微微皺了皺眉,“這幾日她不老實?”
“原本一直很安靜的,可能是看著自己身體快要養好了,就想著要逃出去,這不今天就對我出手了,我一時大意沒有防備,便著了道,你瞧,”六花放下手,露出脖子上的掐痕,“差點沒掐死我!”
蘇豔炟看了一眼六花的傷口,輕蔑一笑,“都到如今這步田地了,她竟還不死心。”
“誰說不是呢!”六花說道,“幸虧宮主來的巧,正趕上我束手無策要被掐死的時候,救下了我,一記手刀劈暈了她。”
“他……不是一直不去她房裏麼?”蘇豔炟看著六花問道。
六花點頭,“是啊!一直沒去,所以我說今天宮主趕得巧呢!要不然我可能就要被掐死了。”
柳眉微皺,狹長的水眸裏飄過一抹淡淡的擔憂。
“阿豔?”六花出聲,輕輕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蘇豔炟看了一眼六花,“明日你還要去照顧她麼?”
六花無奈的抱臂,“嗯。”
蘇豔炟看了一眼她,從自己的衣袖裏掏出一個小紙包,“這是嗜睡粉,明日你悄悄撒在湯裏,保準她一天都不會醒來。反正宮主也不經常去,他今日來過了,明日必定不會再去了。”
六花看著蘇豔炟手中的小紙包,有些猶豫,“隻是睡上一天?
“是啊,怎麼?你還想要更厲害的藥?”蘇豔炟故意說道。
“啊?怎麼會?這包藥就挺好。”六花拿起小紙包放入袖中,“謝啦!”
“你我之間,何必言謝?”蘇豔炟拍了拍六花的肩膀,“不過,六花,這藥隻需小小的一點就可以,萬不可撒多了。”
六花疑惑的問道:“阿豔,撒多了會怎樣?”
“撒多了,當然是多睡上幾日了。”蘇豔炟眸光一閃,笑的嫵媚,
六花笑道:“隻要不致命就好。讓她多睡幾天也無妨,我倒也省勁了。”
蘇豔炟微微一笑,未置可否。
繁星滿天,夜涼如水。
街上吹著微涼的晚風,伴著夏晚的蟬鳴。
花伊沫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讓任何人進來,她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吃東西了,無論大家怎麼勸都沒用。
躺在床上的花伊沫呆滯的看著床頂,想著曾經花千羽寵她護她的過往,越想鼻子越酸,一顆顆淚珠接連滾落。
“姐姐,我好想你……”
“姐姐,我錯了……”
斷了線的淚珠終究是決堤的洪水,原本就通紅的雙眼又一次被大水衝刷。
這幾天,大家輪流送飯菜都送不進去,無論怎麼說,花伊沫都不肯開門。
芳畫端著飯菜站在門口,還在苦口婆心的勸著。
饒子非看了一眼站在三樓上的芳畫,他轉身向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