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梓,阿梓,她死了!她死了!顧擎峯,你怎麼還有臉問她!”
顧擎峯被他打得狠狠摔在地上,鮮血從他嘴角溢出,他臉色漸漸慘白,最後一點血色也沒有。
“還手啊,你為什麼不還手!”羅子衝一腳跟著一腳踹在他身上,然而他卻像是個木偶一樣,任由他拳打腳踢,一點感覺也沒有。
“少主!”阿木等人想要上前阻止卻被東霸攔了下來。
“還手,我讓你還手!”羅子衝一把拽起他衣領,狠狠一勾拳,顧擎峯整個人都被砸飛了出去。
“砰!”身體撞在馬路山壁上的碰撞聲響起,顧擎峯再次吐出一口鮮血,然而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叫過一聲痛。
他靠在山壁上,微微張著嘴,鮮血不停地他嘴裏流出,他卻隻是死死盯著馬路對麵的河流。
腦子裏走馬觀燈地閃過畫麵,最後的每一幅畫麵都是樊梓的麵容,或嗔怪或難過或幸福或哭泣,明明那麼生動。
死?
你怎麼會死?我自己都還沒死,你怎麼可以死?這太可笑了,你怎麼可能會死,你不可能死的,你可以死的。
你死了,我怎麼辦?
羅子衝看著他這幅樣子,手中的力道慢慢撤了回來,他猩紅著雙眼,幾乎是怨毒地開口,說道,“顧擎峯,是你害死了阿梓,是你害得她家破人亡,你這樣的人為什麼不去死!不,死太便宜你了,你,就活該這樣帶著愧疚,獨孤一生,痛苦一世!”
顧擎峯猛地撐大了雙眼,充血的眼睛看不見麵前的任何人。
他慢慢朝那撞壞的欄杆走了過去,最後停在哪裏,因為受傷,他佝僂著身子,整個人沉默得跟一尊雕像一樣,似乎他生來就是這樣,已經站千年萬年,孤獨而沉重。
“阿峯……”東霸張開,聲音沙啞,卻再也說不下去。
“阿梓是掉下去了嗎?”
東霸心口一痛,撇開視線,“已經派人下去找了,你……”
“她很怕水的!”顧擎峯突然低低呢喃了聲,嘴角的血滴落在他的衣服上,濺開血花。
“什麼……”
“砰!”東霸話還沒出口,他已經跳進了河裏。
“來人,快,救人,救人!”
……
東霸的人並沒有找到樊梓,而顧擎峯因為滿身是傷地跳下河,又有了求死的心情,被救上來之後便在醫院昏迷了整整大半個月。
清醒之後,大家都以為他會痛苦會難過,但是他卻像是完全忘記樊梓的這回事,像是個沒事人一樣,該上班就上班,該吃飯就吃飯。
要非要說哪裏不同的,就是他處事手段比之前更加的狠辣,更加果決,短短一年的時間,傷害過方式的人一個都沒逃過。
無論是蘇家還是顧老爺子,都受到了他瘋狂的報複,尤其是蘇雅現在已經瘋了,被關進了精神病院,日日夜夜受著折磨。
他借用青虎幫跟自己手上的力量,他終於得到了自己畢生所追求的東西,然而東霸與鄭郝等人卻再也沒見他笑過了。
這一晚,他開車到了河邊,這是他清醒後,一年多以來第一次來到樊梓出事的這個地方。
遠處的萬家燈火印在水麵,這裏再也看不出當時的任何一點凶慘狀況,更不會有人知道這條河裏埋葬了多少人。
顧擎峯靜靜地站在河邊,整個人都映入了夜色之中,像是站了千萬年的石雕。
“阿梓,我成功了,我想要的都有了,可是你卻不見了,我是不是以後再也找不到你了……”
許久許久之後,空氣中才飄蕩起了沙啞的聲音,含著絲絲哽咽,連夜色都暗了下來……
偶爾有過路人,因為好奇望了他一眼,但立即又事不關己地走開,這個世界,無論發生了什麼事,生活還是要繼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