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逃了?
玄玦歎了口氣,“那,屬下就去……”
可是話沒說完,便見月淺兮慌慌張張的跑上馬車,在一眨眼之後便下來了!
玄玦張大嘴巴,下來幹嘛?躲在馬車裏不好嗎……等等,她在搞什麼?!
月淺兮手中有一隻竹筒,她定了定神,將蓋子拔開,倏然間,一道煙火躥上天空,炸開一朵煙花!
玄玦驚呆了,“沒想到月姑娘居然是去……”
那是蒼王府的信號彈,隻要看到信號彈,便會有最近的十名暗衛趕來,玄玦是沒想到月淺兮敢動王爺的信號彈。
不過……高懸的那顆心也落了下去。
而穆北蒼緊握的拳頭也慢慢鬆開,嘴角忍不住的微微揚了揚,“不必去了。”
——
月淺兮拔腿跑回義莊,“穆北蒼你在不在!”
她定下神色,麵色凝重,提劍在原地謹慎的後退繞了一圈,“閣下帶走蒼王殿下是為什麼?”
她知道這裏一定有人,因為她能感覺到有幾道視線在注視她!
片刻後,重重的白布突然從天落下,再瞬間,前方原本的空地,就出現了一座閣樓!
她想也不想,提劍往閣樓走去。
“……”穆北蒼的心仿佛被一鞭子抽開,鮮血四溢,滾燙炙熱。
那閣樓外麵散落著幾具白骨,她一手斬落擋路的白布,一手猛地推開門。
不是不害怕,不是不緊張,她前世除了會醫毒之術,也隻是個普通人而已,第一次麵對這樣的場麵,怎麼可能不怕?
隻是她擔心穆北蒼出事,這種擔心已經壓過了她內心的害怕。
‘咯吱……咯吱——’
月淺兮眼皮一跳,忍不住退後兩步,將劍橫在身前。
棺材……是棺材……
跳動的……棺材?
仿佛棺材裏有一股力量,要衝破棺蓋一樣!
而月淺兮根本不知道那些棺蓋下麵是什麼,是活人?是死人?或者是不死不活的怪物?
這會兒閣樓的門還沒有關,那些棺材越來越近,她也被逼退好幾步。
若是在此時轉身,她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可是,可是若是她走了,那穆北蒼怎麼辦?
她隱約能看見棺蓋下麵有些白骨,還有幹涸的血跡……
她現在走還來得及,還有原主的大仇未報,還有很多未完成的事沒有做,她不能死。
可是她真的無法放下穆北蒼,絕不可能讓他一個人留在這裏!
刹那間,月淺兮提劍狠狠的向一副棺材劈去!
頓時漫天的鮮血灑下,月淺兮的大腦蒙了一瞬,那棺材裏,竟然有穆北蒼的外袍!
她心裏一揪,浮起一層詭異的害怕……
“爺,你……”
穆北蒼繞過桌案,走到門口,垂下眼睛,“我去接她。”
“考驗還沒有完,王爺……”
穆北蒼沒有回答玄玦。
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必要了。在月淺兮的一切認知裏,她認為這是真實的,這個場景真實的讓她感到害怕。
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依舊沒有放棄自己,穆北蒼覺得這……足夠了,足夠了。
月淺兮深吸一口氣,撿起血泊裏的長劍,再往裏走。
這一回,她看到了散落在各處的破碎布料,還有一段帶著鮮血、血肉模糊的手臂。
……她突然不敢再往下想。
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呢!
“閣下千方百計引我前來,我來了,蒼王殿下呢!”
玄玦聽到這句話,突然很好奇王爺臉上的神色,隻可惜他背對著自己。
“月淺兮。”穆北蒼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本王沒事。”
……
刹那間天地都寂靜了,方才的一切仿佛都在瞬間遠去,月淺兮的眼前沒有恐怖的棺材,沒有散落的屍骨與血肉。
那人站在她身後不遠處,完好無損,帶著笑意,對她伸出手,“來本王這。”
他清楚的看到月淺兮眸中的淚水和喜悅,她高度緊張的全身終於放鬆下來。
“穆、穆北蒼?”月淺兮咽咽口水,有點不敢相信,“活的?”
“……”穆北蒼一噎,點頭,將她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活的。”
“你……你沒事嚇我好完?”月淺兮憤怒的走上前,卻發現雙腿已經軟的不像話,那根緊張的弦一下子鬆開,她連站都站不穩。
穆北蒼忙接住她,柔軟的身軀將他的懷抱填滿,他難得溫柔的問:“不想本王死?”
“你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月淺兮心有餘悸,眼淚不聽話的墜落。
穆北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