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淺兮仔細觀察了麵前的男人,隨著他越走越近,相貌也看得清楚了。
他黑發上束著白玉冠,麵龐俊美,卻透露這一股狐狸的氣質,手中折扇的材質她看不出來,卻看到了那一個‘玄’字。
腦海裏的記憶被翻出來,月淺兮幾乎是瞬間就確定了此人是誰——蒼王府第一軍師玄玦!
他名玄玦,字子淵,不會武功,是個讀書人。
“我雖然接了聖旨,名義上是你蒼王府王妃,可玄大人深夜來訪,似乎並不合情理。”
玄玦揚唇一笑,毫不在意月淺兮話裏的嘲諷,道:“雖然子淵來看您確實不妥,可是他來,卻合情合理啊。”
說罷,他側開身子,露出了身後的人。
那人負手而立,黑色的衣袍上繡著金色蟒紋,高貴不可多得,他於月下回眸,眉目鋒利,薄唇似刀。
萬千星辰於他腳下俯首稱臣,刹那泯滅了所有的光輝,天地世間,唯他一人而已。
月淺兮呼吸一滯,“穆北蒼……”
他怎麼會來!
“方才月大小姐可是讓在下和殿下都大吃了一驚啊,傳聞大小姐不懂禮數瘋癲癡傻脾氣暴躁卻是個廢物,可今日的大小姐不僅知道裝神弄鬼嚇唬人,還知道假死之法,實在是令玄某驚訝。”
月淺兮眯起眼睛,沒有理會玄玦,而是看向穆北蒼,他會來此令月淺兮很是意外。
因為按照原主的記憶,她大約能夠弄清楚皇上和穆北蒼的關係,這場賜婚恐怕是皇上逼迫的。
既然穆北蒼不想要這場婚約,迫於無奈選了自己,那麼應該是極其討厭自己才是。
而他卻在深夜來訪,那就說明,他目前為止,對她這顆棋子,有那麼點‘心動’了。
來看她是借口,來試探她,看看這顆棋子合不合適,才是正經事。
看來……她在月府門口對穆北蒼說的那番話沒有白費。
“二位先聊,在下就先告退了,二位先聊。”玄玦會心一笑,轉身退下。
刹那間小院裏隻剩下月淺兮和穆北蒼兩人,死一般的沉寂。
穆北蒼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黑眸在幽暗的夜色裏閃爍這冷澈的光芒,微一抬眸,不經意的瞥向她。
月淺兮沉了沉氣,現在雖然是下旨了,但就算她死了,那也不過是死了個準蒼王妃,還未入皇族,月江要負責,卻也不是什麼大罪過。
雖然在月府門口穆北蒼說的‘見她如見本王’確實能夠約束月江,可是如果她這個棋子令蒼王殿下不滿意的話,過些日子月江也能看出來穆北蒼對她的不在意,那時候她無權無勢,想要保命可就難了。
隻有穆北蒼真真正正的做到護著她,她才可以安身立命。
所以,既然蒼王來到了這裏,給了她這個機會,她必然要好好表現。
月淺兮斟酌再三,看向穆北蒼,微微啟口,“蒼王殿下,我無權無勢,你為什麼要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