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電石之間,長安就懂了紀簡所謂的懂是哪方麵的懂。
他被氣笑,一把拉住紀簡的手往櫃子門上去摸,“來,打開看看是什麼東西。”
紀簡往後退,搖晃著腦袋,嫌棄,“這就不用了吧,咱倆關係沒有鐵到連這東西也要看一看的程度。”
見紀簡不去摸那櫃子,長安似笑非笑看著她,一下子貼近她的耳朵,壓著嗓音:“紀醫生,我發現你對我私生活很感興趣啊。”
熱氣呼呼地刮到紀簡的臉上,睫翼微顫,她沉靜的麵皮有點發紅。
紀簡佯裝鎮定,慢慢把身體抽出來,一本正經:“別聊了,睡覺!”
她一下子跳回地上的被窩裏,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隻剩下一對大眼睛在被子外麵靈動轉著,小心翼翼看著不懷好意的長安。
樹欲靜而風不止,紀簡想脫身沒那麼容易。
長安別有玩味支起自己的手,看著紀簡,“剛剛我說別看了睡覺,你是怎麼說的來著?現在想睡覺了?沒門!”
“我真的好奇,你倒是說說你以為這櫃子裏是什麼?”
真是個記仇的小東西。
紀簡才不理他,眼睛啪唧一閉,假裝聽不到他說話睡著的樣子。
長安拉扯了幾下她,她都像個死人一動不動。
長安覺得沒意思了,鼻尖哼了一聲,把燈關上。
第二日一早起床,紀簡一眼看到躺在自己身側的熟悉的大熊玩偶。
還以為自己在夢裏,她一把抱住玩偶,滿足地揚起舒服的笑,臉不老實地在玩偶上蹭蹭。
長安洗完澡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他明白了紀簡和他睡過兩次都必要抱著他蹭蹭的原因,好家夥,把他當成一抱枕了。
看著紀簡愜意的笑容,他心道:看來花了一晚上的功夫飛了一趟市區去取這個大熊,還是很值得的嘛。
沒舍得喊醒紀簡,長安輕輕關上門出公司了。
這幾天,長安時常會出去在暗地裏幫軍方解決那些難以殺死的感染者。
有些感染者吃了太多的人,進化出來的能力讓長安都要心驚。
零號病毒激發基因的能力也讓他有了新的認識,不過他也不是吃素的。
再厲害的感染者遇上他,都會像流星一樣隕落。
長安有自己的宗旨,那就是隻殺吃過人的黃眼睛感染者。
而軍方就不是這樣了,他們無差別射殺感染者——無論是否吃過人,無論是否是不再傳染病毒的穩定者。
所有籠罩在陰影下的秘密浮出了水麵,市民漸漸了解到這個病毒的真正麵目,可是已經遲了,臨川已經淪陷。
大家躲在自己的屋裏,祈求軍方早一點殺完流落在外的感染者。
可殺的速度完全比不過被感染的速度,各區自顧不暇。
長安在外巡視時,發現一個和他同樣異化出了翅膀的老男人在陰暗的角落裏吃人。
那老男人很警醒,發現了長安,他感受到長安強大的實力,猶豫片刻,讓出了自己身下的屍體。
他在邀請長安一起進食。
長安穿著修身的牛仔長褲,一步一步走入巷子深處,寂靜無聲,風在這裏停駐。
他戴著黑色鴨舌帽和口罩,透過淩亂的劉海冷冷看著那個老男人。
“一起來吃吧,她很好吃的。”老男人再次邀請。
長安黑眸落在地上的屍體上,那是一個腹部幾乎被掏空了,腸子流落了一地的十三四歲小女孩兒。
稚嫩可愛的臉上掛著驚恐的表情,眼睛死也沒有閉上,血沾滿了她的頭顱與發絲,還有那白色的校服上麵。
“很好吃?”長安的腳步沉住,他側了側頭,眼睛眯了眯,“你吃她的時候,看到她那雙眼睛,你會難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