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滅門(一)(1 / 2)

我們老家距離BX縣約有一百公裏,好腳力也得走上一天一夜。葛秦鑒走的時候是半夜,但是在天色微明時分,他就已經出現在了村口。現在為止,沒人知道他是完全靠自己對兒子的安危憑借一雙腿腳硬生生跑了這麼遠,還是借助某些離奇的力量一夜百裏。熟悉而又陌生的故鄉,他離開家鄉已經十好幾年了,當初離家時兩個孩子上剛剛牙牙學語,現在也該20多歲了,他甚至暗想著父子重逢的驚喜和歡愉。他忽然有了一種少小離家老大回的鄉愁。

當他來到家裏的時候,慢慢的推開了那扇熟悉而陌生的門。他一進院子,就聞見了一股詭異的血腥味。他抬頭,院子裏的棗樹上,一具屍體正在左右搖擺,詭異的是,這個棗樹並不高,顯然是在他離去後,是老婆或丈母娘栽上的。這棵樹隻有兩米來高,拇指粗細,樹杈距離地麵也不過一米多高,而那具屍體卻吊死在了這棵弱不禁風的小樹上,詭異的是他的雙腳還緊挨著地麵,舌頭伸出老長,臉上帶著驚恐的懼意,眼睛睜得老大,屍體早已變得僵硬。這人是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左印堂處一片淺紅的砂痣差點把葛秦鑒擊倒!不錯,他的雙胞胎兒子,長得一模一樣,唯一可以區別的是,老大的左邊印堂有一銅錢大小的砂痣,老二的右邊印堂上有一片一樣的砂痣。

葛秦鑒腦袋翁了一下,急忙跑到屋門口,一腳踹開了屋門,屋裏更加恐怖詭異的一幕出現了,他的妻子,就是耽蘭,正在拿著一把刀子慢慢的割開了自己的咽喉,看著麵前的葛秦鑒,露出了一絲冷冷的笑意,那笑意有種報複後的快感,任鮮血像噴泉一樣在自己的麵前綻放。她的身子精光赤裸,渾身上下,早已是刀痕斑斑,肚子上的傷口處,那裹著血液的腸子正垂在地上,緩緩蠕動著,像一條惡心的蛇。幾乎是瞬間,耽蘭的腦袋便硬生生的從脖子上取了下來,她就這樣站著,一動不動,許久卻兀自不倒!不過,拎在手裏的人頭,卻露出森森的牙齒,咯咯的笑個不停。

葛秦鑒像一個傻子一樣,就這樣茫然的看著,看著耽蘭慢慢的倒了下去。他卻像是一具沒有生命的稻草人,杵在當地!

大兒子死了,老婆死了,丈母娘早在幾年前就因病去世了,那麼,自己的小兒子呢?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小兒子,便瘋了死的向王家堡奔去。

王家堡是一個公社,那有一家初中,他的兒子就在這裏教學。父子連心。雖然他已經有20年沒有見過自己的兒子了,但他時刻關注著自己兒子的一舉一動,也通過別人知道了二兒子已經師範畢業,在鎮上當了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道家修身,是一件清心寡欲的事,要遠離世間的紛擾雜念,他有時候在夜深人靜的時,也會懷念自己的妻兒老小,但是,修道,注定是一件寂寞的事。何況他對修道持真的癡迷程度已經達到瘋癲忘我的境界了。如果說以前的修道持真是為了遵循秉承葛青山的遺願而不至於聖門沒落,那麼現在卻是自己對這佛道一家的無比貪嗔。不錯,他已經深深地迷戀上了中國最古老最神聖的法門方術。

村子的西邊,是一處很高的山嶺,此時正值三月的早晨,滿山的野花飄來一陣香馥的花草氣息,連接村子和王家堡的唯一一條小路就是橫穿這道山嶺之間人們踩出的崎嶇小路。由於這座山海拔不低,常年從山上蜿蜒下來的野泉在嶺下彙集成一個庹餘的圓形水坑,深不過膝,水質清澈無雜質。趕路的人們大多都到這裏休憩一下,不管渴不渴都要飲上幾口清涼的山泉。

悲憤的葛秦鑒已經遠遠地看到了那個水坑,他已經沒有心思去想,那水坑裏到底還有沒有水,他隻看見了一個背著書包的青年正神色匆匆的向自己的方向跑來。

那青年跑的很是匆忙,幾個可惡的石頭差點絆倒他他都沒有停留。看樣子,一定是有什麼急事。葛秦鑒忽然有一種親切的感覺從心底蔓延升騰起來,他如果猜得沒錯,那人一定是他的兒子,根據父子心心相連的感應,他已經基本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