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莫離道:“師傅,她就這麼不經打?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就完戲了?”
胖三道:“師傅,那棵杜梨樹……”
“她魂魄都被我打散了,那棵宿主也就沒有依附的作用了,它現在隻是一棵樹而已!”胖三道:“師傅,我剛才在樹邊見道米蓉和修言了,隻是,修言很模糊……”
葛秦鑒道:“那是因為他的一半魂魄還留在陽間,尚未完全成為死人,走,我們回去把他的魂魄召回來!”
葛秦鑒和胖三吳莫離來到我家的時候。爹娘正和幾個親戚朋友哭的昏天抹淚。葛秦鑒看了看床頭的符咒無恙才長出了一口氣。
他馬上把爹娘等人攆了出去,屋裏隻留下胖三和吳莫離。
吳莫離倒是十分高興,這說明葛秦鑒已經不再排斥他了。
葛秦鑒看了看表,已經醜時了。他馬上吩咐胖三去雞窩裏抓了一隻打鳴的雞,又讓吳莫離去找了一隻碗。
接著葛秦鑒掏出一根銀針,在雞爪上刺了一針,將血滴到碗裏,又將我得手指刺破,和雞血一並融了。然後又將我的生辰八字寫在紙上,燒成粉末,也放到碗裏。最後將碗扣到我的床前。
葛秦鑒又囑咐吳莫離爬到房頂上,揭開煙囪蓋子,並讓院裏焦急等待的親戚都找個安靜的屋子,無論看到什麼都別出聲。
葛秦鑒做好這一切,又在床前點了四支香,便盤腿坐在床邊,小聲的念起咒語來。時辰不大,就聽見院裏有淒厲的哭聲由遠而近。是女人的哭聲,是米蓉的哭聲。
吳莫離嚇得大氣也不敢出,緊緊地拉著胖三的手。是啊,這短短的兩天裏,他見過了這一輩子想也不敢想的詭異事件。胖三何嚐不是如此?雖然他以鐵膽著稱,但在這離奇的事情麵前,他也是有些心慌。
吳莫離和胖三在屋裏不曾看到,我爹娘和親戚們卻透過窗戶看到了一副奇怪的景象:在無邊的夜裏,我飛快的走著,米蓉哭哭啼啼的拉著我的衣襟,我嘴裏一個勁的自語著有人喊我回家,有人喊我回家!
米蓉的眼裏滿是哀怨,滿是不舍。看著米蓉哭的梨花帶雨,我雖然有萬般不舍,可是腿卻像被人用繩子牽著一樣,徑直往家裏走去。
剛到門口,米蓉忽然一臉驚恐的製住了腳步。我剛想進門,忽然覺得尉遲和秦瓊怒目相視,對我很不友好。正在納悶間,忽地覺得自己的身子一輕,飄忽到了房頂,我還尚未來得及站穩,竟然順著煙囪爬了下去!那煙囪不過有碗口粗細,我正納悶別把我卡在裏麵時,忽然就聽見了吳莫離這小子的說話:“哭聲聽不見了,莫不是走了吧……”
我努力的想睜開眼,可是眼皮粘滯的像是摸了漿糊。想說話,嘴卻像是被人緊緊捂住。
這時,一聲雞啼,一聲嘹亮的雞啼,頓時玉宇澄清,乾坤朗朗!我忽然覺得身上輕鬆了許多。這時,葛秦鑒吩咐我爹娘過來,道:“這孩子欠下了一筆情債,今生今世怕是不敢再結婚了!”
爹娘愕然,急切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葛秦鑒道:“打一輩子光棍,總比死了好!”
說完,站起身來,慢慢的揭開了那隻扣著的碗。
碗下,一隻黑色的本本露出來--結婚證。冥間的結婚證。
葛秦鑒道:“他已經把這一世婚姻許給人家了,你隻要答應他這一輩子不結婚,死後必須得和米蓉並骨,他馬上就能回轉!”
無後為大。可生命更可貴!我爹沮喪的點了點頭。
這時,葛秦鑒朗聲衝外麵叫道:“米家小姐聽好了,我以半生修為,許你一世婚姻,他若敢生出異心,天當懲我!”
隨著外麵一聲漸行漸遠的幽怨的歎息,我慢慢睜開了眼,叫了一聲:“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