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篇
長亭江畔,鶴舞大街作為神都主街道可謂車水馬龍,熙來攘往,兩旁酒肆店鋪林立。鶴羽街中,神都安濟坊今日剛開診,便擠滿了來看病的人。
安濟坊正廳
“大夫!大夫!您快救救他吧!”醫坊外忽然有人高喊。人群被擠開一條小道,四個青年抬著一個人疾行進了醫坊,擔架旁還有一個身著錦緞的中年婦人緊緊跟隨,一邊拿著麵巾不住拭淚。
醫童把他安置後發現此人麵色蒼白,四肢冰冷,渾身一層薄薄的汗,用手探鼻,竟然毫無呼吸了。
眾人竊竊私語,你一句我一句道:
“你說這人,是不是死了?”
“不知道啊,剛剛看人抬著他走的時候,手腳都硬了,動也不動一下的。”
“哎,這不是鶴尾街劉府的劉夫人嗎,喲,那擔架上抬著的好像是他們家的公子劉京啊”
“我是住在劉府隔壁的,這劉京是水部郎中劉致遠的單傳嫡子,那個以淚洗麵的就是他娘郭氏,劉致遠的正室。劉公子小時候生了場大病落了病根,身子一直不好,這回怕是又犯病了。”
“昨天我看到劉府出了幾波人請大夫上門,今天又看他們火急火燎的從鶴尾街把人送到十裏開外的安濟坊,要我說,這劉公子這回發病估計難治。”
“請幾波大夫都沒治好啊?剛剛看劉公子被抬進去,不像好的樣子,這次恐怕無力回天。”
“那可不一定,我聽說啊醫坊人手不足的時候柳坊主都會親自在坊內醫治病人,今天義診,坊內醫官眾多,那柳坊主肯定也在,劉公子說不定有救呢!”
“這柳坊主是什麼來頭,外麵傳聞他是在世華佗,杏林聖手,真的能起死回生不成?”
“相傳這柳坊主啊是藥王穀下來的,一手金針使得是出神入化,更能生死人肉白骨,醫術不可謂不高明。”
“這麼神,不過這次劉公子病得不輕,我看未必能治。”
“哎來了來了,你看,現在出來的那白衫人就是他。”
喧鬧間,兩三名藥童簇擁著一名臉戴綢巾麵罩的白衣公子疾步而出,隻見他一身雪白長袍,腰間束紅色寬邊錦帶,其上隻掛著一塊飛鶴型墨玉。
白衣公子來到劉公子擔架前麵,一邊細細檢查病患,一邊低聲向中年婦人詢問什麼,然後命人將擔架抬到正廳的一個相對安靜的偏角,雖如此,但一些看熱鬧的,病情輕的,都有意無意的將注意力放在了這裏。
片刻後,藥童從內堂拿出一個造型古樸的黑色檀木藥箱,白衣公子打開來,取出裏麵的金針。
隻見白衣公子先將一片人參放入劉公子口中,再吩咐將他扶起並除去上半身衣物,而後有兩三個藥童拿著砭石刮拭其背部,他則在劉公子頭頂處紮針。
這柳坊主綢巾覆麵,一雙眼眸猶如子夜寒星,他眼神專注,精神高度集中,手下動作果決飛速,眾人見他救人,也不禁跟著屏住呼吸,仿佛怕打擾到他。
一盞茶的時間後
“你們看!劉公子醒了!”眾人驚呼,果真見那劉京悠悠轉醒,睜開了眼睛,臉色也由白轉紅,“京兒!”婦人見兒子蘇醒,哭著抱了上去。
“真是神醫!剛剛看劉公子四肢僵硬,還以為沒救了,沒想到真給救活了!柳坊主真不愧是神醫啊!”
“那是,我能給你們吹牛不成,不過啊,要不是親眼所見,還不敢相信呢,世界上真有這種起死回生的妙手神醫!”眾人說話間,逐漸散了開去。
正廳偏角
柳含煙將金針從劉京身上取回,開口吩咐,“何兒,扶病人躺下,讓他們抬到內堂,正廳還是有些吵鬧的,等會我開好藥方便去抓藥吧。”
“是,坊主。”藥童夏何應聲,隨即張羅人將劉京抬往內堂,不多時便端上來一盆清水和一塊新的綢巾。“坊主,該換綢巾了。”
除卻綢巾的柳含煙,在清水中細細清潔雙手,長若流水的發絲服帖的順在背後,那雙如星一般的黑眸裏此刻略帶溫和,他麵如冠玉,朱唇輕抿,似笑非笑,好似在想著什麼。
郭氏從房中安頓好兒子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景象,心中暗想:沒想到這柳坊主竟如此年輕,還生得這般好看,她定了定神,迎了上去欠身一拜。
“多謝柳坊主救命之恩,老身在這裏拜謝了。”說罷雙膝一彎,就要跪了下去。見她如此,柳含煙連忙伸手扶住了她。
“夫人不必多禮,安濟坊開診本就是為了給病者醫病,貴公子是病者,大夫治病,天經地義。”聽的這句話,郭氏抬頭看去,隻見對麵那人眉眼溫和,談吐謙遜有禮,並未給人疏離之感,不覺一陣心暖,她眼眶一熱,用麵巾不住拭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