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飽了,先上去預習明天的課程。”陳銘將碗筷放入洗碗槽後,快速的跑上了樓。
蘇倩倩看著他的背影,歎了口氣,用筷子擺弄著碗裏的魚肉,抱怨似的說道:“這孩子跟我就是不親,我真的很努力的把他當成自己孩子在照顧了,他對我很尊重,但總覺得有些隔閡。”
“哈哈,你太敏感了吧?他現在15歲,我這個年紀可是煩人的不行,他已經很乖了。”陳河盯著ipad屏幕漫不經心的回複到,隨即又覺得自己的回答太和稀泥,補充到:“待會兒我找他聊聊。”
“不用不用,可能是我太著急了,也才相處了2年。”蘇倩倩連忙擺手,往陳河碗裏塞了塊已去刺的魚肉,“慢慢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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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陳銘坐在椅子上,反省自己剛才表現的太過冷漠了。他能真切的感受到蘇倩倩是真心對他好,但經曆了太多事情後,他總覺得自己很難像同齡人一樣敞開心扉。
10歲之前他是個“留守兒童”,住在大誌村,被托付給鄰居照顧;之後父母接他到現在的獨棟一起住,他並沒有因為留守的經曆而心生芥蒂,開心的度過了一段時間。
可惜好景不長,3年前,父母選擇直接了當的向陳銘坦白他們已經離婚的事實。
隔天,母親薛曉的痕跡就完全消失了,仿佛從不曾存在過,連陳銘房間裏的全家福都不見了。陳銘完全聯係不上薛曉,她換了手機號碼,而陳銘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什麼親戚。
陳銘隱約覺得不對勁,他不明白,父母一直都相處得很融洽,前天還約好下個周末的遠足路線,現在就突然離婚了,這個決定真的毫無征兆。
陳銘懷疑是父母的惡作劇。到底是小孩子,他居然抱著期待等待了一年,直到陳河帶回了蘇倩倩,這個幻想就破滅了。他不恨父親,隻是對父母的隱瞞感到委屈,他們似乎將自己當成了外人,隻有自己蒙在鼓裏。
本就有點孤僻的陳銘漸漸變得愈發沉默寡言,難以融入同齡人的的他,漸漸在學校裏變成“透明人”,學校真真正正的成為了隻為學習的場所。
沉默已經成了習慣,如今陳銘很難調整心態,但他覺得自己還算是心理健康。
預習課業確實是實話,現在能支撐他的隻有學習了,等長大學成後,他會想辦法弄清楚父母離婚的真相。
陳銘晃了晃腦袋,想將七七八八的想法拋出,但他眼角餘光很不湊巧的撇到了窗台外的夜色中,似乎漂浮著一個頭顱。
陳銘一激靈,馬上起身慢慢地退到房門口,這才敢正眼看向窗台。在看清來物的一瞬間,陳銘抵擋不住內心的恐懼,驚叫出聲。
隻見窗台確實出現了一個頭顱,一個褐色的頭顱,上麵沒有絲毫的皮膚,臉部肌肉軟趴趴的耷拉著,深紅色的液體橫流,即使根本無法聞到味道,也讓人禁不住捂住口鼻。
這個頭顱察覺到陳銘的目光,外凸的眼球慢慢轉動,嘴角向上揚起,做出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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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的蘇倩和陳河收拾起了碗筷,正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