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天到了傍晚依舊很熱,因為爸爸工作調動的關係,許幼沅一家搬到了a市,也從c市的三中來到了一中讀高二。
剛搬完家,許爸爸就出門值班去了,唐知羿也在房間乖乖寫作業,唐知羿是許父戰友的兒子,在一次抓捕任務中犧牲了,他媽媽接受不了這個真相拋下年幼的唐知羿就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過,唐知羿之後也變得不怎麼愛說話了,沒有了記憶裏,那個愛跳愛鬧的模樣了。目光回籠,許幼沅還是決定先去四周熟悉一下環境,好讓自己能夠盡快適應這個陌生的地方。出了小區門就是公交車站,十七路公交車直達學校,,出門右轉便是便利商店,一應公共設施也很全麵,對麵的車站一路也能直達唐知弈上的初中,在上下交通這方麵,許父算是考慮得很周到了。不知走了多遠,夕陽逐漸隱沒在地平線上下,月亮早已剛剛掛起,今夜正好是滿月,許幼盯著月亮看了很久,想起來已經很久沒有去看媽媽了,不知道媽媽在那邊過得還好嗎,就這樣一步一步,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很遠。
夏天的晚風吹動著路旁樹梢上的葉子在沙沙作響,隔著幾米外的胡同裏的嘈雜聲打斷了許幼沅的思緒
“拽是吧,小雜碎,敢砸我們鵬哥的場子,你他媽就是欠教訓,今天哥幾個就好好教教什麼叫規矩!”一個一頭黃發的男子一手勾著身旁男子的肩,一邊嘴裏不停地叫囂著。
對麵的少年光潔白晢的麵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烏黑深邃的眼眸中透出三分涼涼的不屑和不羈,薄唇微張“要打架麼,不打就滾。”
黃發男子仿佛受到了侮辱,怒目破口“小雜碎,早他媽聽說你有娘生沒娘養,今日一見果然”少年涼薄的眼神突然變得淩厲起來,不等那混混說完,一個箭步衝向他,帶著少年身上的戾氣,這一拳狠狠砸在了混混的肚子上,其他人眼見混混被打,立馬將少年圍了起來,不一會便是一片廝打聲。
畢竟是出來混的,誰身上還沒點肮髒手腳,一個身穿夾克的混混悄咪咪的從口袋裏的掏出了把折疊刀,繼而又加入了混戰。
他們的動靜不算小,隔著幾米外的許幼沅這會子也聽得心驚肉跳,小心翼翼的轉過身,她不想在開學之前就惹麻煩上身,更不想讓自己因為這件事情麻煩到本身就很忙碌的許父。
就在許幼沅轉身的時候想往回走的聽到了一記沉重的悶哼聲,步子頓了頓,一咬牙,拿出手機看了眼四周的路牌,在電話接通後小聲的報出了一串地址和事件,隨即電話掛斷。時間過去了一分鍾,但這一分鍾對許幼沅來說卻無比的漫長,心裏焦急警察怎麼還沒有來,裏麵那人不會要被打死了吧。
昏暗的巷子中,少年細碎的劉海緊緊貼在了布滿細密汗珠的額頭,但手捂著腹部,鮮紅的血液順著手指的細縫不斷向外流,少年的嘴角和身上也出現了許多的傷痕,少年喘著氣,眼眸血紅地盯著他們。
“烏拉烏拉烏拉”,警笛聲逐漸清晰,巷口不知誰高聲喊了一句“有警察”,還想動手混混們猶豫了,為首的黃發男子朝地上啐了口痰,痰中帶血,顯然也傷得不輕。
“算你走運,我們走”,他們一走少年才緩緩扶牆坐了下來,不一會,一個小腦袋帶著試探的雙眼從巷口探出頭來,少年立刻全身戒備,許幼沅扶著牆慢慢地靠近少年,他真的很好看,這時的程昱也在打量前來的許幼沅,眼神恢複了淡漠疏離,回過了神,許幼沅小小的鄙視了一下自己,這都能看走神。注意到男孩手捂著腹部,好像還再往外滲血,臉色很蒼白,許幼沅摸了摸口袋,隻摸到了一張製作精良的帕子,咬咬牙還是遞給了男孩,程昱看了眼帕子沒作聲,扶著牆想要站起來。許幼沅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不惜命的,拿開他的手,用帕子將傷口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