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青陽聽完她語無倫次的話,才明白她剛才怎麼會害怕手腳都僵了的地步,原來是想到了她父親。
他試著安慰,可是說什麼都沒用,眼睜睜看到夏漫緊張到呼吸急促,最後還是叫醫生來才緩解了症狀。
好在這時沈彥之和淩念念手術室的前後腳打開,醫生說兩人沒有生命危險了,她這才真正活了過來。
“太好了,他們都沒事。”夏漫高興到喜極而泣,眼淚從指縫裏不斷溢出。
賀青陽眼眶亦是發紅,剛才到底有多緊張和擔憂,隻有他自己知道。
兩人整了整心緒,都有種他們也跟著經曆了一次九死一生的感覺。
——
接到賀青陽電話的沈國沈和宋清,滿臉焦急地趕到醫院。
宋清看到身上多處以及頭上纏著紗布的兒子,頓時心疼得熱淚湧出,搖搖欲墜走到病床前,手指顫巍巍的輕撫沈彥之的臉頰。
沈國輝雖然沒流淚,心中的痛卻不比宋清少。
他壓住心頭的痛,目光淩厲掃過夏漫和賀青陽,“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會傷成這樣?”
賀青陽言簡意賅將事情經過解釋了一遍。
沈國輝還沒說話,情緒激動的宋清哭著就要給夏漫跪下,夏漫趕緊雙手用力扶住,才沒受那麼大的禮。
夏漫最看不得人哭,對宋清的心情也能感同身受,大概知道她想說什麼,便主動開口:“阿姨,您別這樣,有什麼話您說就是了,我都聽您的。”
宋清哽咽道:“彥之自從跟你在一起,就沒遇到過什麼好事,這次更是差點把命都送了,我求你了,我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們不能失去他,你離開他好不好?”
看了眼床上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一般陷入昏迷中的男人,心中劃過一絲尖銳的疼痛,夏漫吸吸鼻子,“好,我答應您。可是我朋友住在這家醫院,我暫時還不能走。”
宋清馬上道:“我們馬上給他辦轉院,你隻要別再讓他看見你就好了。”
夏漫擰著秀眉,猶豫道:“可是,他現在的情況……”
宋清馬上道:“我們給他轉到軍區醫院,那裏的醫療條件比這裏好,不會有問題的。”
沈國輝一直沒說話,想必是讚同宋清的決定了。
賀青陽從小到大對沈國輝都十分敬畏,猶豫再三還是說道:“這件事不能怪夏漫,真要說起來,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無端被卷入進來……”
沈國輝強勢打斷:“青陽,我知道你和彥之的感情勝過親兄弟,支持他的任何決定,但這件事我們心意已決,你就不要再管了。”
他們是沈彥之的父母,有權決定替沈彥之做決定 。
賀青陽還想替夏漫說話,夏漫對他搖搖頭,示意別再說了。
不到一個小時,沈彥之就被軍醫院的車子接走了。
為了讓沈彥之能夠安心養傷,夏漫違心寫下一張字條,先是表達他對自己和淩念念的感激之情,再明確告訴他,她的遭遇都是他帶給的,求他別再來找自己,因為不想她和夏音,還有身邊的朋友一直受連累、受傷。
坐在車上,沈國輝看了那封信,又遞給宋清。
兩人對夏漫的印象其實並不壞,現在看到這封信,更是討厭不起來。
“怪就怪就她出生不好,沒有顧星辰的家世。”宋清哭過的嗓子有些啞。
一直希望沈彥之娶個對事業有幫助的妻子的沈國輝,這次卻沒有附和,看到兒子躺在擔架上一動不動的樣子,心中不禁浮起一個問號。
對於健康來說,官位算什麼?
病房裏,賀青陽安慰了夏漫幾句,又派人來醫院保護她和淩念念,便離開了。
一日抓不到秦羨,他的心就沒辦法得到片刻寧靜。
夏漫在空蕩蕩的房間裏獨自站了會兒,抹掉眼角的濕潤,便去了淩念念的病房。
淩念念左手肘關節骨折,臉和身上多處擦傷,還有輕微腦震蕩,比起沈彥之卻好了不少。
下午兩點多,淩念念終於醒來,第一眼看到夏漫,眼淚就狂奔而出。
“對不起,我錯了,我應該聽你的話,早點離開那個禽獸……”她哭得不能自已,抬手狠狠捶頭,“我差點害死你……沈彥之他怎麼樣了?”
夏漫拉住她懲罰自己的手,回道:“他受傷了,不過沒有生命危險,他爸媽上午將他轉去軍院了。事已至此, 你自責也無濟於事,萬幸大家都還活著,我也沒被怎麼樣,就當是做了場惡夢吧,現在夢醒了,不要再去想不開心的事了,以後也不準你再跑去找他報仇,警察會將他繩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