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漫終究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有人真心實意在乎的感覺,真的很窩心。
沈彥之鄭重點頭,一字一頓承諾道:“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待她,不會讓她在受一丁點委屈。”
聽到沈彥之的回答,夏漫的心卻倏爾變得沉重起來。
先前是媽媽,在臨終前拜托沈彥之照顧好她,現在又是夏二嬸,他的壓力一定很大吧?
他是個責任心很強的男人,他現在所做的一切,有多少是出自於本心,又有多少是因為她們的托付?
眼下最重要的是母親的事,夏漫沒太多時間去細想這些,反正回到杭城,一切就會回到正常的軌道上去,母親不在了,不用再假扮情侶,就可以不再跟他有任何牽扯了。
如此想著,夏漫心情便稍稍輕鬆了些。
在夏二嬸的幫忙下,事情很快辦妥,再三感謝後兩人離開村子,去餐館將晚上的喪宴談妥,比如幾道涼菜和熱菜這些事。
從餐館出來,夏漫突然長歎一口氣,幽幽喟歎道:“感覺我提前把別人二三十年後才要經曆的事,都已經全部經曆過了一樣。”
以前雖然日子也艱難,家裏的很多事都是她在擔,但那時夏母還在,哪怕再累,隻要在母親麵前,偶爾在母親麵前撒個嬌什麼的,她就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
如今媽媽也沒了,她就覺得自己好像沒了根的浮萍,心中特別沒底。
可是還很裝出一副很成熟,很有擔當的樣子,做好這個家的主心骨,盡量讓夏音過得好點。
“有時候,一個人長大,通常都是在一瞬間。”沈彥之感慨道。
隻是這長大的代價,未免太痛苦了。
夏漫又長長地做了個深呼吸,重重點頭,對他的話不能再讚同。
“你提前把苦的生活都過了,以後的日子便沒有再比這個更苦的了,而且你這輩子要經曆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 往後別說這樣的話了,感覺老氣橫秋的。”沈彥之道。
老氣橫秋裏,是濃得化不開的滄桑和悲涼。
他好心疼。
氣氛過於沉重壓抑,夏漫心頭像是籠罩了厚厚的一層烏雲,隨時都會滴下水來。
為了緩和心情,她佯裝生氣地歪頭,斜眸看他,“你說我老?”
“沒有,我的意思是,你剛才的神情和語氣,給人的感覺有點老氣橫秋的,跟你的外貌沒有任何關係。”沈彥之急忙解釋道。
“這還差不多。”夏漫挑了下眉頭,率先往車前走去。
他曾經聽賀青陽說過,女人的年齡是忌諱,更不能被人說老,尤其是自己深愛的男人,否則真的會翻臉。
寧蓁那樣好脾氣的人,在賀青陽半真半假說她年齡大,沒有十幾歲女孩子的靈動和純真感了,都悶悶不樂了半天。
思及此,沈彥之嘴角揚起一道幾不可見的弧度,邁開長腿兩三步追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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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城,正在準備午飯的寧蓁突然打了噴嚏,耳朵發熱。
“是誰想我了麼?”她溫婉一笑,溫柔的嗓音呢喃道。
話音剛落,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言靈犀打來,約她出去吃飯。
丟下準備到一半的菜,寧蓁去書房,門敞開著,賀青陽正在裏頭看什麼資料,心無旁騖的特別專注。
她敲了敲門,等到賀青陽放下資料,眸光帶著淡淡笑意朝她招手,這才走進去。
因賀青陽的特殊身份,有些東西需要保密,哪怕是最親近的愛人也不能透露,寧蓁特別理解,平常除了打掃,基本不進他的書房。
“飯這麼快就做好?”賀青陽伸手拉住她,輕輕一帶就拉到了雙腿上,雙手圈住她纖細的腰肢。
“菜還沒準備完,你得要很自己去接著弄,要麼叫外賣了,因為靈犀剛剛約了我吃中飯,想著她突然約我應該有事,我答應了。”寧蓁滿臉歉意地說。
賀青陽擰了擰眉,狐疑道:“她回國後跟我們的聯係變少了很多,見麵後相處也不如六年前那麼的自在,怎麼會突然想起約你出去了?”
寧蓁深有同感。
因為沈彥之的關係,她們的友誼確實淡了很多,見麵後怕說錯話勾起傷心往事,得全程告誡自己要三思,以免提到沈彥之,故而相處起來,再沒有從前的自在。
可既然答應了,還是得去。
而且她們曾是好朋友,寧蓁希望可以回到從前,不再繼續生分下去。
“午飯你自己看著辦了,我得走了。”
她撐著他的大腿站起來,結果又被拉了回去,線條優美皮膚白皙細膩的天鵝頸上,被印上一個火熱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