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不在了,有沈彥之那般強大的男人照顧,一定沒人敢欺負。
“媽,您怎麼哭了?”夏漫按鈴後坐下,突然看到她在默默流淚,頓時嚇得六神無主,“是不是頭疼得厲害,還是心口疼?您再忍一下,醫生很快就過來了……”
“別著急,媽沒事,就是有點感慨,心想如果今天醒不過來了,留下你們姐妹兩個可怎麼辦?”夏母淚眼朦朧,握住女兒的手,滿滿的不舍。
夏漫又何償不後怕?
好在搶救過來了!
正要安慰母親,主治醫生快步走進來,給她做了詳細的檢查,問了幾個問題,臨走時說等到特約的主刀醫生趕過來,立刻安排手術,讓她們做好心理準備。
什麼心理準備?
當然是對手術已知和求知的風險,做好心理建設,以一個相對比較樂觀的態度迎接手術。
待醫生離開後,夏母說想見夏音,讓夏漫回去接一下。
夏漫不疑有他,立刻回去接,順便再買晚餐上來。
等她一走,夏母迫不及待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手機鈴聲響起時,沈彥之正在陪童童玩跳棋。
看到來電顯示,沈彥之揉揉童童的小腦袋,柔聲道:“我去接個電話,先自己玩會兒。”
童童乖巧地點頭,“好,爸爸快去接吧。”
沈彥之按下接聽鍵,長腿往陽台走去,“阿姨,您醒了,身體怎麼樣?”
“醫生剛給我做過檢查,暫時是沒事了。”夏母的聲音明顯很虛弱,也話裏有話。
沈彥之聽出來了,問:“阿姨,您打給我是有什麼事吧?不妨直說。”
電話那頭靜默了幾秒,一聲綿長無力的歎息後才緩緩說道:“今天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及時出現,不知我家漫漫還有受多大的委屈,我沒用,麵對她們的抵毀,百口莫辯,不過還好有你,就算哪天我沒了,你能保護她。”
“阿姨別說這麼喪氣的話,等過兩天做了手術,您的身體就會慢慢康複的。”沈彥之安慰道。
“你就別再安慰我了,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夏母緩了口氣,又問,“我能把女兒托付給你嗎?”
沈彥之眸色堅定,字字頓頓,擲地有聲,“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信任,會照顧好漫漫的。”
電話那頭又傳來幾聲喘息,好像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折磨。
沈彥之正想說話,夏母的聲音卻先一步響起,“那你能在我手術前,跟她求婚嗎?”
這一次,沈彥之良久都沒回話。
倒不是他不想,而是一來在這種時候,夏漫沒心情也沒精力考慮兒女私情,二來因為夏音的事,夏漫直到現在心裏仍然有心結,根本不可能答應。
隻會徒增她的煩惱罷了。
夏母等了半晌,心一點點慌了起來,萬一沈彥之感覺到壓力,她可就適得其反,反而害了夏漫。
“怎麼,你不願意嗎?可能是快了點,但這是我最後的心願,我怕進了手術室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所以……沒關係,你還沒想好也是正常的,我不應該這麼冒昧,你就當我沒提過這事吧。”
“我沒有不願意阿姨,我隻是在想,給她買什麼樣式的戒指,她會喜歡。”沈彥之為了讓她安心,說了句善意的謊言。
聽到他的回答,夏母深深鬆了口氣。
掛了電話,沈彥之將手機放進褲袋裏,雙手撐著欄杆,望著遠方一顆星子都沒有的深黑色夜空,若有所思。
當夏母說讓他求婚,他心裏有極高興的。
可現實卻並不樂觀,老實說,他一點把握都沒有。
這時,賀青陽又打來電話。
“喂,大晚上不跟你家寧蓁膩歪,找我幹什麼?”
“我又不像你重色輕友,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我可是一直把你的事記在心裏。”賀青陽什麼時候也不忘調侃。
“嗬,那說來我還誤會你了?”沈彥之轉身背靠欄杆,看著一個人在裏邊乖乖等他的童童,眸色不自覺柔軟了些。
“廢話,當然誤會了。”賀青陽頓了頓,又道,“我跟你說,童童的領養手續最好盡快辦妥,言靈犀告訴寧蓁,她已經在找律師谘詢要回孩子的事了。”
言靈犀故意跟寧蓁透露,用意便是希望傳到沈彥之耳朵裏,希望能夠和平解決。
畢竟是曾經的戀人,又幫忙養了童童六年,對薄公堂非言靈犀所願。
此舉是想告訴沈彥之,若是再不將童童歸還,便隻能走法律程序了。
沈彥之稍微一想便能明白言靈犀的用意,漆黑的深眸中泛起點點寒意。
“知道了。”三個字跟剛才的慵懶相比,冷了很多個度。
察覺到他要掛電話了,賀青陽連忙出聲,“那你打算怎麼做?”
“求婚,結婚。”沈彥之緩緩吐出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