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看看。”秦羨翻身下去,靠坐在床頭,移動間被子裏彌漫起一股甜腥味。
淩念念打開蓋子,一條鑲著寶石的項鏈映入眼簾,兩隻眼睛更亮了,嘴巴張大,發出由衷的驚歎聲。
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漂亮首飾。
秦羨勾唇,露出意味深長的一笑,“喜歡嗎?”
“特別喜歡,謝謝你親愛的。”淩念念側身抱住精裝的身軀,在唇上親了一口,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隻是這很貴吧?”
他們才在一起幾天,他就送了她很多貴重的禮物,有時間感覺自己像被包養了似的,不像在談戀愛。
“對於我來說,送你禮物隻有你喜歡或不喜歡,價格隻是個數字而已,哪怕再多的零,也不及我心意百分之一。”秦羨道。
淩念念心中的顧慮再次輕易被打消,任由他幫忙戴上。
秦羨突然送出項鏈,當然不是真情流露,更不是心血來潮,而是有目的的。
他告訴淩念念,昨晚他接了電話後匆匆離開,說是有急事要去處理,其實就是為了去給她買這條項鏈。
如此一來,若是警方從趙崢那兒查到他身上,便有了人證。
毫不知情的淩念念,一邊在鏡子前美美地照著,一邊將他的話牢牢記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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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漫隻身回到病房,夏母伸長脖子往她身後瞧,沒看到沈彥之,不免有些失望。
她太想將夏漫交托到一個可靠的男人手裏,否則會因為放心不下而死不瞑目。
“彥之怎麼沒上來坐會兒?”
“媽,我們不可能!您就別再抱希望了,省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夏漫嚴肅表明自己的態度。
夏母的心一下沉到穀底,有些急了,“怎麼就不可能,他答應過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說到一半,她意識到說錯話趕緊刹住,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夏漫眸光一閃,稍微轉了下心思便明白了怎麼回事。
“媽,您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怪不得沈彥之那天下午會突然來醫院,陪媽媽和音音在下麵散步,原來是媽媽喊他來的。
更氣人的是還說讓他照顧她。
為了分手斬斷情絲,她那樣辛苦地逼自己忘記,一次又一次地逼自己狠心,好不容易才分了,誰知媽媽竟然瞎摻和。
從未見女兒這般神情,夏母心虛地咽了口口水,支支吾吾解釋道:“如果彥之心裏沒有你,不管我說什麼也是白搭……嘶……”
話說到一半,夏母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手下意識撫上額頭,麵露痛苦之色。
夏漫嚇得臉色一白,趕緊按下床頭的呼叫鈴,再扶著她,“媽,頭又痛了是不是,您再忍一忍,醫生馬上就來了。”
一旁一直沉默的夏音被夏母嚇到,雙腿彎到椅子上,雙手緊緊抱住雙腿,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
醫生很快過來,檢查後給了四粒止痛片,叮囑別讓病人激動後離開病房。
原先一粒止痛片,到現在的四粒都不能完全止痛,昭示著病情的嚴重性。
夏漫自責得不行,心疼得恨不得代替受罪,卻又無能為力,喂夏母服完藥便跑到走廊裏,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夏母看出她情緒不對,奈何不能起身,隻能讓夏音出去看看。
夏音孤僻寡言,找到夏漫後,看到她臉頰上的兩行淚,就隻會默默難受,說不出安慰的話。
反倒是夏漫馬上強迫自己平複情緒,反過去安慰道:“姐姐沒事,媽媽也不會有事的,醫生正在想辦法,不用擔心啊。”
夏音抓住自己的衣袖,動作溫柔替她擦拭去臉上的淚水,無聲安撫。
次日,周六。
太陽照常從東方升起,陽光普照著杭城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絲毫不受任何一個人情緒的影響,兀自明媚著。
夏漫抱著一絲渺茫的希望走進主治醫生辦公室,十分鍾後,心情灰敗地出來。
“你母親的情況不容樂觀,腦癌擴散得比我預期的還要快,心肺間的那顆腫瘤,也有惡化的趨勢,現在的情況是,做手術沒有把握,也許就倒在手術台了,不做又迫在眉睫,所以,我希望你慎重考慮,兩天之內給我結果。”
腦海裏回蕩著醫生殘酷無情的話,腳下的步子仿佛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耗盡渾身的力氣。
回到病房門口,她沒有勇氣踏進去,心情沉重,怕不能演得輕鬆,讓夏母猜到。
不知不覺走出醫院大門,隻見前麵的路,灑落著一地明亮的光輝。
光線下,依稀可見飛舞的塵埃,看上去就像在歡快的舞蹈。
連一粒塵埃都過得這麼輕鬆自在,為什麼偏偏她要麵對這麼大的壓力和痛苦?
空氣中,突然湧來一股淡雅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