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連翹為了避嫌,免得夏漫交不出稿子說是她故意搗亂,好把錯推到她身上,整個上午都沒有刁難,並且不許任何人去打擾。
她料定夏漫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裏,畫出多有水平的東西來。
她要贏得光明正大,讓大家和向北辰無話可說,讓夏漫心服口服!
十一點二十分,任連翹接到總裁秘書的電話,要在大會議室召開會議,讓她和夏漫拿著賽稿前去。
畢竟是國際大賽,向北辰不可能不上心,若是昨天和今天上午行程太滿,已經開會過問了。
任連翹放下電話,臉上揚起幸災樂禍的笑,覺得老天爺都在幫她。
原本就時間有限,向北辰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硬是縮短夏漫四十分鍾。
嗬,這下子‘塗鴉’都隻能交半成品了吧。
懷著愉悅的心情,任連翹從總監室出去,拍了兩下手掌,待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身上時,語調輕快地道:“手上的事都放一放,先去開會了。”
人群中響起驚訝的“啊”聲,然後不約而同朝還在奮筆疾書的夏漫望去。
有人看好戲,有人同情,有人幸災樂禍,還有人鄙夷,這些人無一不認為夏漫是故意挨到臨近交稿才來趕,好給自己的慫找理由。
隻有小部分人看好她的才華,也相信她是因為母親生病才忘了這麼重要的事。
“夏漫,向總說了,讓你把稿子帶上。”安靜中,任連翹聲音裏的愉悅格外明顯。
刑紹元到嘴邊的話咽回肚子裏。
既是向北辰的吩咐,誰都沒有辦法說什麼了。
夏漫秀眉微蹙,無奈應道:“知道了。”
在任連翹的帶領下,設計部的人陸續去到大會議室,坐到自己的老位置上。
首席的椅子還空著。
夏漫依舊坐在角落裏,她帶了筆,將圖紙鋪在桌上便埋頭接著畫。
“你們看她,到了這個時候還趕呢,真是服了她了,把國際大賽當成小學考試了嗎,以為隻要不交白卷就能蒙出個好成績來?”
“嗬,不過是裝裝樣子而已!她但凡有一點尊重這個比賽,有一絲想為公司爭光的念頭,有一絲想贏,或是怕丟臉的意識,就不會把這麼重要的賽事拋到腦後,等到這時才能假裝用功。”
“就是,她無非就是想拿我們當幌子,證明她不是臨陣脫逃,心機真重!”
一個個地越說越難聽,夏漫卻好像沒聽到似的,心無旁騖地畫自己的圖。
倒是刑紹元實在忍不住,起身替她打抱不平,“她母親生了重病,還有妹妹要照顧,三頭奔忙難免……”
任連翹眸底閃過一抹陰鷙,“夏漫家的事你怎麼了解得這麼清楚?”
有愛拍馬屁的人立刻接話道:“對呀,搞得你跟她好像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似的。”
“就是,小心被利用了,到頭來白忙一氣,得不償失!”
一群人七嘴八舌,一句接一句,刑紹元幾次想都反駁都插不上話,氣得臉色陣青陣白,渾身發抖。
任連翹見狀暢快地勾起了嘴角,卻見夏漫始終恍若未聞,沒有任何回應。
他們在這裏諷刺得如火如荼,主角卻把他們當空氣,強烈的對比, 顯得他們這群人才像是跳梁小醜一般。
大家都產生了這種感覺,於是整個會議室莫名的突然安靜下來,剛才出聲的人,臉色都不大好看。
向北辰接了個電話,耽誤了幾分鍾才進來,二十幾人在內,他卻一眼便看到紮著馬尾繪圖的夏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