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吃什麼?”像是猜到她會說不用,沈彥之自顧自地又道,“生病了應該吃點清淡的東西,我去買粥,順便給阿姨帶一份。”
他說著就出了病房。
盡管她都這麼不識好歹地對待他了,為什麼還是如此溫柔體貼,連她媽媽也照顧著。
夏漫望著天花板,心中千腸百轉。
大約十幾分鍾,沈彥之買好早餐回來,說已經給夏母先送過去了,讓她放心。
夏漫心情很雜誌,沒有吃幾口就躺下了,為了避免與他眼神接觸,幹脆立刻就閉上眼睛裝睡。
高燒昏迷後的腦子昏昏沉沉,沒一會兒真的就睡著了。
再醒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華燈初上了。
她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還是沈彥之那張宛如雕刻般完美的臉龐,目光清遠地望著遠方,不知在想什麼入了神。
病房裏彌漫著淡雅的花清香,她轉眸一看,床頭櫃上插了一束六出花。
“向北辰來過了?”看到這花兒,夏漫想到了些往事,便問道。
聞言,沈彥之目光一凜,轉頭凝視著她,眉宇間升起一股寒意。
夏漫腦子還有些懵,冷不妨被他一瞪,還真是嚇到了,眸子微轉,試探性地問:“難道是你送的?”
沈彥之胸口縈繞著一絲鬱氣,語氣冷硬, “不是。”
夏漫就知道這肯定是向北辰送的了,她曾經和向北辰一起去探望他生病住院的朋友,他問她送什麼花合適,她就推薦了六出花。
其實這花兒本身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隻是莫名的覺得就是喜歡。
那時候的向北辰還說了一句特別不吉利的話,說等她住院也送六出。
“他上午來的,當時你睡著了,我沒有讓他打擾你。”沈彥之覺得剛才的反應未免有點小氣,於是主動說道。
“哦。”夏漫不知道該怎麼接,就沒有後話了。
沉默了幾秒鍾,沈彥之一言不發去倒水,又是拿兩個杯子在那兒倒來倒去的晾涼,這回還用嘴吹著。
一時間病房裏都是他的‘呼呼’聲,專注的畫麵很溫馨。
夏母在病房門口目睹到這副畫麵,心中滿滿的感動。
從昨晚送到醫院,再一直到現在,沈彥之除了必須的買東西之外,就沒有離開過病房一步。
一個肯把所有事都推掉,細心照顧人的男人,應該是個值得托付的好丈夫人選。
“有生之年能夠看到漫漫找到可靠的歸宿,我閉眼的時候就能少一份擔憂了。”夏母悄悄的退出去,不去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夏漫眼神不經意的掃到門外,看到夏母的背影,一眼就認了出來,“媽,你怎麼不進來?”
夏母心想你這傻孩子,就不能假裝沒看見嘛,於是,愛女心切的她假裝沒聽見,快步離開了。
“奇怪,難道是我看錯了?!”夏漫撓撓頭,滿腹狐疑地喃喃自語。
沈彥之卻是可以肯定那是夏母,也隱約猜到了夏母臨到門口都沒進來的用意,嘴角不禁勾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弧度,極短暫的笑意像曇花一現就隱了下去。
“可能是吧,畢竟住院部很多人穿病號服。”他不動聲色解釋道。
夏漫便沒有放在心上了,喝了水又吃了飯和水果,整個人比上午明顯有精神多了。
等到緩得差不多了,她下床去看夏母,沈彥之非要扶著,推都推不開。
到了夏母的病房裏,那位老奶奶一見到他們就轉頭去看夏母,笑著說:“大妹子,你女兒女婿又來看你了。”
“您誤會了,我們不是夫妻。”夏漫立刻解釋道。
“現在不是,反正終究會是的,你們兩個有夫妻相,我看麵相很準的。”老奶奶小小的驚訝了下接著就說。
“謝您吉言。”沈彥之笑著當祝福接受了,而且接得非常快,生怕被人插話否認了似的。
夏漫:“……”
夏母聽到沈彥之的話笑得合不攏嘴,被癌細胞折磨得黯淡無光的眼睛裏都有了光芒,“你們兩個快過來坐。”
見她難得這麼高興,夏漫不忍心破壞她的心情,便忍著沒有解釋。
兩人過去在床前的椅子上陪著她說話,大都是誇讚和感謝沈彥之的話,大約才十分鍾,她就說累了想休息,讓沈彥之送夏漫回病房。
這麼明顯的搓合,隻要不傻都能看出來。
出去後,夏漫覺得有必要再重申一次,便側頭認真道:“沈先生,你想要的我給不了,所以我請你不要再對我這麼好了,我真的還不起。”
沈彥之盯著她認真的表情,眸色更加深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