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你說實話，你認識她？”解釋完這一切，言靈犀這才想到自己剛剛的問題。她鄭重其事地看向言明朗。
言明朗所幸也不遮掩，輕哼聲：“算是認識吧。”
隻是，夏漫記不記得他，他就不知道了。
“那她的事情？”言靈犀有些猶豫不決地看他。
言明朗當下舉起手承諾道：“你的事情我什麼時候敷衍過，我答應你的，查到了資料就給你送過去。”
不過，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不經意提起，“剛剛在車上你也不方便說。你說實話，你這次回來到底為了什麼？”
那麼多年不回國，如今突然回了，這說要是沒目的性，言明朗也不相信。
可這是為了什麼，他也不好揣測。
言靈犀默不作聲看他一眼，歎了口氣，最後鼓足勇氣說道：“我想要那個孩子了。”
言明朗徹底無話可說。
他不知道自己是該讚許她母愛發作了幡然醒悟好還是罵她莫名其妙好。
當年，是她自個兒要丟下孩子，孤注一擲地走，現在回來二話不說就說要孩子。
這事兒，放誰哪裏都不是那麼好理解的。
也就她這個堂姐想的一出是一出。
“這個孩子，我記得在沈家？”言明朗似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試探性問道。
言靈犀點頭，幹脆應聲，“沈彥之一直養著。”
“……”言明朗服氣了。
也怪不得當年沈彥之會和言靈犀這兩個人在一起，簡直天造地設不謀而合。
一個丟下生父不詳的孩子跑了，一個心甘情願撫養前女友的孩子……
言明朗快被逗笑了。
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沈彥之好。
“那你如實告訴我，你還想和沈彥之在一起嗎？”他問，語氣不容置喙。
言靈犀搖頭，又點頭，眼神有些閃避，“我自己也不知道。”
言明朗是徹底服氣無話可說。
如果不想，那調查夏漫是為什麼？如果想，那言靈犀怎麼就不想想憑什麼？
言明朗不止一次地想，如果自己是沈彥之遇到這些事會怎麼樣，他想了好久，覺得自己可能還是沒辦法那麼聖父。
“你這樣，讓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好了。”言明朗歎了口氣，有些不知道怎麼接話。
言靈犀苦澀地笑笑，有些牽強，“沒什麼，我和不和沈彥之在一起並沒有那麼重要。隻是，我有時候會想起來，就會覺得有些不甘心。”
“當初我們那麼好，如果不是遇到那件事，我們可能已經有我們兩個人的孩子了。她一定是個小公主，我會給她所有的愛。”言靈犀忍不住脫口而出道。
那件事在她心理是過不去的坎。
她或者一生要受此折磨。
可她也有過不甘，有過怨恨。
憑什麼是她？
憑什麼讓她遭遇這些，她又做錯了什麼？
憑什麼毀了她的生活？
她很迷惘很痛苦，她甚至不知道怎麼去麵對沈彥之，麵對那個孩子。她不奢求誰能理解她的想法，因為她自己都接受不了這樣的自己。
言靈犀的眼中有霧氣凝聚，她差點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可她最後還是硬生生地止住，不讓自己哭出來。
眼淚隻會讓人覺得她柔弱，可對事情不會有任何一點改善。
她早忘記哭是什麼滋味了。
見著言靈犀這樣，言明朗再多怒其不爭的話也說不出口。
他起身，安撫性地摸了摸言靈犀的頭發，寬慰道：“行了，別想那麼多。你要做什麼，我都幫你。”
誰讓她是同他關係最好的親人。
言明朗對親情生性淡薄，但是對言靈犀，總歸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
“不過你想要童童，這事情不一定那麼簡單好解決。沈家養了童童五年，是條狗也有感情了，不會那麼輕易地將她還給你，你要做好準備。言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不會為你出頭去和沈家抗衡。靈犀，這條路走來或許回很難。”言明朗看的比言靈犀通透太多。
言家同沈家的關係一向微妙的很。
從前，因著言靈犀和沈彥之談戀愛，兩家關係還行，言家有些地方需要依仗沈家，沈家對於某些事情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言靈犀和沈彥之分開，維係兩方的紐帶也沒了，這五年了，關係一日比一日淡薄。
如今，言家雖然是他撐著，可有些力量資本還未完全掌握在言明朗手上，他更不可能用一整個言家來幫助言靈犀。
“我知道，明朗。隻是，童童，她和沈彥之並無血緣關係。我畢竟才是她的親身母親。”言靈犀有些淚眼婆娑地看她。
她所依仗的，不過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