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然記得剛剛夏漫那牙尖嘴利的樣子與沈彥之對她毫不掩飾的冷漠,她斟酌良久,卻是在記者中第一個開口:“夏小姐,我們沒有說人不能犯錯。隻是抄襲這種事情一般有品德和良知的人都不會去做。作品是自己的,誠信也是一輩子的。夏小姐,你既然當初這麼做了你就該承擔這些後果,現在你卻說你受的懲罰夠多了。那我想知道,您抄襲是別人逼您的嗎?”
蔚然的質問得到了大部分認可,其言辭深刻,穩抓重點,卻是一步步開始針對夏漫的說辭來逼問。
沈彥之在一旁聽完,驀地走上前,越過夏漫,走到蔚然麵前,神色淡淡道:“杭城日報?”
他說話時尾音微微上揚,卻是帶了絲意味深長。蔚然被他突如其來出現在自己眼前與自己僅隔一尺的距離嚇了一跳,愕然道:“是。”
她不懂沈彥之忽然喊她報社名字的意思,但聽他語氣卻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她有些畏懼卻又鼓足勇氣道:“我並不覺得我剛剛的問題是為難夏小姐。”
沈彥之覷他一眼,似笑非笑:“宋總就是這麼教他手下人采訪的?”
蔚然身形一顫,宋總……她認識報社老總?
還沒待她從沈彥之的話裏想出個彎彎道道來,夏漫扯了扯沈彥之的袖子,搖了搖頭,不讚同道:“彥之,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
所以他並不需要替她出頭。
夏漫護著夏音,手上拿著一堆給夏音夏母買的東西,她拎的太久,忍不住放在地上。這才鬆了口氣,目光在麵前所有人身上掃視了一圈,有些好笑地回答:“我從來沒說我做這些是理直氣壯。我也沒要求你們的理解,我隻是告訴你們我做了什麼,我也付出了代價。至於為什麼我要去做,可能記者朋友們你們從來沒體驗過缺錢的感受。”
是,缺錢……
夏漫能解釋的唯一原因隻有她缺錢。
如若不是那年夏母身體不好,夏音又出了事,她去國外做交換生的生活費完全可以靠兼職來賺。可當家裏所有重擔壓在夏漫身上時候,她已經沒有時間去冷靜思考了。
她需要錢,大筆大筆的錢。
而那些,有人願意給她,隻要她配合演一場戲。
“我家境不好,出國那幾年也要生活費,所以選擇這般鋌而走險的方式。”似是想到了當年那人來找自己的嘴臉,夏漫怔愣了下,好半晌才補充了這句。
她答應過他們她會遵守諾言,所以夏漫選擇了這樣的方式來麵對所有詰問。
“……”一室靜默,更多的是無言以對。
蔚然聽她理直氣壯的話愣了愣,旋即嘲諷笑笑,諷刺道:“夏小姐,你真是我見過不要臉的人。為了錢什麼都做。”
“那你們又不是為了獎金為了錢在餐廳堵我,連小孩子都不放過?”夏漫也不是軟柿子,看她眼裏濃濃的鄙視,也是當場懟了回去。
“誰和你一樣為了錢?”蔚然盛怒,似是被她說中了心事,惱羞成怒。
夏漫無言,攤攤手,無所謂地瞥她一眼,“你怎麼樣我不關心。如果不是今天你們打擾到我家人和朋友,我也不願意我的生活被你們關心。”
“再者,我最後聲明一遍,我沒有涉足別人的感情,我也不是小三,如果新聞有亂寫,我保留控訴權利。”
“如你們所見,我身邊有這麼優秀的男人,就算是要發展感情,我何必舍近求遠呢?”她鼓足勇氣快速說完這句,卻是不敢看沈彥之。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心撲通撲通狂跳的厲害,有些怕沈彥之不喜,卻也怕自己沒有勇氣說完這話。
待到轉過頭看不見沈彥之的表情後,她才鬆了口氣。殊不知她背後那抹修長的身影在聽到夏漫這般說時候,抱著童童的姿勢僵硬了下,身形定住,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卻見沈彥之臉上漸漸浮現一絲笑意,微眯著眼,眸間晦暗消失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掠過一絲暖意。
夏漫全然沒有發現。
見到夏漫咬死了自己沒有做小三,而記者卻也沒有實質證據來指責,再者夏漫也交代了大學的時期,那般“理直氣壯”讓他們甘拜下風。
不一會兒,媒體紛紛四散,準備回報社寫稿子。唯有蔚然一人站在夏漫麵前,皺眉不屑輕哼:“我會拿到你三人的證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