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後太陽熱辣的炙烤著整片樹林,一股股悶熱風不停的吹,顯得更加煩躁了。
蔥鬱的樹林裏除了時不時的夏蟬聲還帶著唰唰的聲音。好像是草叢堆有什麼?
綠色的草叢堆裏有一隻尾巴?
一隻棕黃色的茸毛狐狸尾巴,一擺一擺的搖著。
“丫頭,丫頭,回去了,”一個年老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喊著。
“來了,來了,”草叢堆裏傳來了溫柔的聲音。
瞬間的!
草叢就竄出一個影子,騰空後反轉的跳到了樹幹上麵,一個滿臉泥土灰,頭發上還插上了幾根青草和片片葉子的靈狐。
不,是一隻幻化成人的狐美人。
噗,噗。
幾片葉子和草根從小嘴裏吐了出來。
“嬌娘,草堆裏做什麼了,回去了”
又傳來那年老的聲音,這次有點催促。
“好了,我來了。”
那隻靈狐原來喚作嬌娘。
嬌娘縱身一躍的從樹幹跳了下來,立馬跑到聲音傳來的地方去。
一路跑過去,看見一個穿著黑繩交錯嵌邊白袍的老者,頭上的左邊的狐狸耳朵少了一小半,卻看不到尾巴。
那老者身邊還有一頭驢子,在對著草叢嗅來嗅去。
嬌娘跑到那老者的身旁撅著嘴道:“爺爺,天氣熱得慌,喊得那麼大聲,也不怕喊上火了,”然後抬頭隨意亂看。
啪!
那老者輕輕的拍在嬌娘後腦勺上。
嬌娘把手捂住剛剛被拍的後腦勺對著老者大吼道:“爺爺,你幹嘛每次都喜歡拍我頭,小心把我拍傻了。”
老者不屑的說:“天氣熱,吼太大聲,會上火咯。”哈哈哈哈,隨後附上幾聲大笑的走了。
嬌娘過去一把牽了驢子就跟著老者身後。
“爺爺,你說我多少歲了呢。”嬌娘眼珠子一轉,伸手用力的扯了路邊的狗尾巴草,一邊說。
“你這丫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啥,不管你多少歲,你就老老實實在這裏呆著,哪裏都不許去”老者雙手背到後腰,緩緩的說道。
嬌娘扯了幾根狗尾巴草就往老者手心撓去,老者不被動容,可見老者卻不被這玩意給使住,嬌娘覺得無趣就扔掉,跑到老者麵前,倒著走,麵對麵的說著,還不忘比劃。
“爺爺,你為什麼不給我出去闖蕩江湖,再說,青水崖,我都呆膩了,而且我又不是再也不回來青水崖。”
“你這小丫頭,就知道玩,”老者眯了眼搖了搖頭。
這外麵世間的險惡,他怎麼走過來能不知道,對著這個小丫頭,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就像當年一樣,不顧一切的出去闖,最後發現不過夢一場。
走出了樹林,便可看見陡峭的山崖,稀薄的雲霧隱約可看到山頂。老者和嬌娘走過鵝卵石的地麵,踏過小溪流,由此可見此處曾經是河床。
順著山腳下的一條小道往山上走,便是個崖洞了。崖洞進去左邊像是被鑿過的房間,還有個石窗可以看到剛剛從樹林出來後一路走上的小道。
把驢子牽到了洞口,嬌娘把簍子從驢背上取下來,簍子裏全是新鮮的嫩草和一些紅蘿卜。把簍子裏的嫩草和紅蘿卜倒在洞口外的食槽裏,老者從洞裏出來,看見嬌娘在喂驢子默默道:
“一隻驢子,你當它是汗血寶馬還是赤兔呢。”
“要你管啊,死老頭,”嬌娘斜了一眼老者說著。
這會那老者一步過來到嬌娘身邊,立馬揪起嬌娘的耳朵:“你剛剛說誰死老頭啊,”
“啊,別揪我耳朵,我的耳朵,”嬌娘大喊,一邊抓住老者的手腕,想著別揪那麼痛。
“還敢亂說話不,你這小丫頭。”老者低著眼睛看著嬌娘,左手一直揪著嬌娘的耳朵不放。
這會兒,嬌娘也火了。
憤憤的說道:“怎麼了,這裏就我和你,我不說你難道說我啊,死老頭,你給我放手。”
老者以為嬌娘也就是耍耍脾氣,還是沒放手。
嬌娘使勁的把老者的手給拽下來了,惡狠狠的瞪著老者說。
“我就想出去,怎麼了,就算江湖之大,也不會總遇不上好事吧,你年輕時就沒有想要出來的蠢蠢欲動之心麼?”
說著說著,嬌娘不忍委屈流下淚。
老者看著嬌娘別過頭流下眼淚,覺得自己是不是一直做錯了什麼。
“我從小就聽你的,這幾年一直我一直嚷嚷要出去,這次就不能聽我的麼。”
說完,嬌娘哇的哭開了,像是一個積滿的水球,不僅炸開了,還帶了一多年累積想出去不能出去的心酸淚。
這老者還沒等開口,嬌娘轉身跑下山了。
驢子似乎看到嬌娘跑下山,也跟著跑了下去,像個忠心的小仆人。嬌娘沒有人陪,嬌娘沒有朋友,隻有一頭不會開口說話的驢子,在嬌娘難過的時候永遠是這隻驢子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