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天色已黑,天空中濃雲密布,星月無光。
中軍之內,大部分將士處於休息狀態,隻有少量值守士兵緊守崗位。
伍二鬼鬼祟祟地從其帳中探頭而出,左顧右盼之後,悄悄走近中軍大門,大門隻有兩名守衛,發現是伍二,便問道:“伍將軍要出去?”
伍二神神秘秘地道:“胡大人有要事要我辦,你們不要聲張,我去去就回!”
守兵立即打開柵欄,讓伍二牽馬而去。
伍二將馬牽出半裏地,立即翻身上馬,策馬揚鞭,從小徑直奔嘉興城方向。
誰知才奔出不足一裏路,“嗖、嗖”兩下破風之聲,兩枚石子擊中快馬關節,快馬雙腿發軟,一聲長嘶,“劈啪”一聲,重重摔倒在地,伍二更是被甩出一丈遠。
伍二摔得呲牙咧嘴,半身疼痛。他雙手支撐著身體,勉強站立起來,正拍著身上的灰塵,卻發現前方兩人舉著火把慢慢走近,他驚訝地叫道:“是你?”連忙想要轉身逃走,但身後也已經有兩人站立,正對著自己微笑。
伍二甚至驚訝,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天行堂!”
“什麼?”伍二似乎對“天行堂”三個字聞所未聞。
伍二道:“你們不要擋道,胡大人有要事差遣我去辦!”
飛燕取出折扇,得意地打開扇動著,道:“伍將軍,胡大人說,他要你辦的事,不用辦了!跟我回去吧!”
“哦?是嗎?那好吧!”伍二從來路折返,忽然加快腳步,竄入另外一個方向。
“嗬嗬,想跑!”高美人纖手一揚,一把短刀飛出,準確插入伍二的左邊大腿,伍二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抗倭大營偏帳。我與飛燕坐在長凳上,白頭和高美人守著帳門。
伍二雙手反綁,跪在地上,大腿上的傷口汨汨地流著血,當他發現不見胡宗憲的身影之時,先是一愣,然後嚴肅地罵道:“竟敢騙我說胡大人召我回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膽敢綁架朝廷命官?”
飛燕取出折扇,朝伍二臉上狠狠地掃了一下,頓時將他打得臉頰紅腫、牙齒迸裂、滿嘴鮮血!那把折扇可是精鋼打造的寶貝,一掃而過,將伍二打成這個模樣,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看著伍二在呀呀叫疼,飛燕冷冷地問道:“伍將軍,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們交代的?”
伍二強忍著疼痛,仍然擺著正義凜然的模樣,罵道:“大膽匪徒,竟然綁架抗倭將領!你們是不是倭人的奸細?”
飛燕冷笑道:“喲嗬,還惡人先告狀了!看來,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你是不知道坦白從寬的了!”
“慢著!”我伸手攔住,道:“不用著急,伍將軍說了,這麼晚出去,是因為胡大人的密令,說不定他身上可能帶著胡大人的信函,先找一下,不要冤枉好人!”
飛燕一拍腦袋,笑了笑,道:“對哦!我怎麼就沒想起來呢,來人啊,搜!”
高美人便湊到伍二身上仔細搜尋,伍二也十分緊張地抗拒著,口中說道:“這是胡大人的密令,你們不能看!不準搜,不準搜!”
高美人細細地翻查之後,終於從伍二的內褲深處,發現一小布卷,一臉嫌棄的雙指捏著,一下子丟給了飛燕。
伍二無奈地低聲歎道:“這樣都被你們發現!唉!”
飛燕一手握住,感覺這布卷有股異味,於是又拋給我,屏住鼻息,道:“還是你來看吧!”轉過臉去,大口呼吸。
“你們兩個至於嗎?就那點味道就怕了!”我不滿地道,手上緩緩打開布卷,上麵記述著一連串符號,偶爾出現一兩個漢字,完全看不懂是什麼意思。
我朝飛燕道:“過來!沒有味道了,過來,看看!”
飛燕勉為其難地湊過來,細看了一下,皺著眉頭看著我,我也用不解的表情看著他。飛燕眼珠子咕嚕一轉,再次拿起折扇,“啪”的一下,又掃了伍二另一邊的臉頰,罵道:“大膽!竟敢私通倭人!這就是你的罪證!實話告訴你,我們是朝廷派來專門調查你的,馬上給我從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