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胳膊緩緩抬了起來,幾經猶豫,最後終於摟住了我的腰。
我不禁欣喜若狂。
我說:“齊致遠,沒有人可以回到過去重新開始,但誰都可以從今天開始,書寫一個全然不同的結局。不如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吧!”
“去哪兒?”
“我們的島。”我在他額上輕吻著,“在那裏,你再也不用東躲西藏了。我要你陪著我看日出,看日落,看潮漲潮落,看雲舒雲卷……看所有我們愛看的風景!好嗎?答應我……”
我們的小島雖然沒有做成度假村,可島上的生活設施早已修繕完畢。一切看上去是那麼安寧,那麼祥和。
這次搬家,我們幾乎把特拉基的房子搬空了。
齊致遠把車也給運了過來。他說,如果他快死的那天我也已經老得抱不動他了,我們就開著車到大海去。
小時候,幸福是很簡單的事,一顆橄欖,一個微笑,都讓我覺得幸福;長大了,簡單是很幸福的事,就這樣現在這樣,和心愛的男人過著簡單的生活,卻也其樂無窮。
但他還欠我一個婚禮。
齊致遠說:“小艾,我想把手術做了。起碼有一半的機會成功。我不想在輪椅上迎接我的新娘。”
我說:“你又在給我出難題了。一個麵目猙獰的聰明人和一個相貌英俊的傻瓜,叫我怎麼選?”
他握住我的手,堅定地說:“試了才知道。”
我在手術室外坐了很久很久。
往事一幕一幕在腦中掠過,讓我微笑,讓我落淚,讓我不知所措。恍惚之中,我怎麼回到了我們的島上,一切和平時一模一樣,隻是我突然發現就在車的前蓋上,以灰為紙以手為筆,呈現出了一副畫,上麵是一隻可愛的肥嘟的小貓的背影。小貓伸出一隻爪,亮出一隻帶爪的指頭,指著天空,旁邊寫著幾個字:看,灰機。
我禁不住嗬笑起來,條件反射般仰頭望向天空。天空一片蔚藍。不一會兒,竟聽到空中傳來一陣轟鳴。我搭起涼棚,仔細尋找著音源。一架小型直升飛機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出現在我的視野裏,很快便在我的頭頂上停住。
一隻手溫柔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轉頭,齊致遠正對我微笑。他還是那樣英俊不凡。
他說:“今天你真的要嫁給我了。”
話剛落音,一朵朵鮮紅的玫瑰從空中飄落下來,像下起了花瓣雨。
我驚呆了。我喃喃道:“我不是在做夢吧。”
他笑:“難道你不相信我會恢複健康了?”
我怔住了。他的臉變得模糊起來。隻聽到他說:“許個心願吧。”
我靠在他肩頭,任憑花兒飄落。如果這真的是夢,我希望,我永遠不要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