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站在西街上想著秦深淺方才跟自己說的話,盯著手裏四不象的荷包。他都能想象到她當時繡這個的時候是怎麼一個滑稽的樣子。這原本應該是他最想要的結果,可是他心裏卻絲毫沒有感到一點兒高興。
“秦姑娘剛剛興高采烈地走了,二公子你們這是聊了什麼。”吳塵看到秦深淺走後實在沒忍住問道。
“她不是向來如此嘛!”江離上了馬車就閉了眼睛,並不想參與討論。
“秦姑娘性子是好,不過倒是頭次瞧見她這麼高興……。”自家公子這麵無表情的樣子,讓吳塵很識趣的閉了嘴。
“世子跟二皇子今日回西降,現下世子應該已經到府了。二公子,我們是回候府還是回“離苑。”
“回候府。”
南康侯府今日哪裏都是一派喜氣。九年前,世子與二皇子去了邊疆,一去便是九年。今日終於回來了。
一月前,邊疆傳來了消息,她的那位所謂的阿娘知道了後就開始忙活了。倒也不止是她阿娘,全候府的人都很高興。
現在大家臉上都溢滿了笑容。可是這每個人的笑容落在江離眼裏卻都是在提醒他,他是整個候府多餘的人。
不會有人會為了他的高興而高興也不會有人會為了他的難過而難過,他的這個二公子也隻是所謂的二公子。
“江離,你回來了,快來看看你大哥,你們也很久沒見了。”南康侯夫人溫芙拉江離到江殊麵前。
江殊九年沒見過眼前這個弟弟了,那年父親帶著這位弟弟來候府他十四歲,這位弟弟也不過十一歲,相處不到四天他就跟著嚴慕瀟去了邊疆。
這位弟弟現下對他來說真就是一位生人,隻記得他有雙很好看的鳳眼,皮膚又白不知道的人會當這是個小姑娘,雖然長得陰柔,眼神卻堅毅可怕。
這位生人今日穿了一身淺墨色長衫。還是跟江殊僅有的那些記憶重合,一樣的蛾眉鳳眼,一樣的堅定眼神,就是這眼神更添了他這個年歲上不應該有的深邃,幾年的時光使得他整個人越發的英氣好看。
“大哥好。”江離叫了聲大哥,江殊遲疑的“恩”了一聲,江殊對他確實沒有什麼感情。
溫芙拉起江殊的手,“這麼久沒見了快讓阿娘好好看看。”說著便開始抹眼淚。
“阿娘,好好的怎麼又哭了。我在邊疆很好,傅將軍教會了我很多,阿瀟也待我如親兄弟一般,根本就沒吃什麼苦。”
溫芙繼續抹淚,“那種苦寒的地方怎麼可能沒吃苦,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唉!我一想到這幾年你不在我身邊我就……”
“好了,好了,夫人,江殊趕了這麼多天路,你還不放他去休息嘛。”南康侯江柯寬慰自家夫人。
溫芙聽了這話想著也對,連忙吩咐下人伺候世子去休息。
回到房裏江離從兜裏掏出了那個繡著什麼都不是的荷包,捏著它。隨後便將荷包丟棄在了地上,既而又從荷包上踩了上去,過了幾秒轉念一想轉身撿了起來,拍了拍後收了起來。
廳裏隻剩下江柯和溫芙,溫芙又在掉眼淚。“我當年就不應該答應讓阿殊去的,不然也不會一走就這麼多年。”
“當年是怎麼一個情況你與我都很清楚,二皇子那樣的身份都去得了我們的兒子怎麼就去不了,江殊當年必須得走。現在江殊回來了以後這事就不要再提了,特別是在江離麵前。”
說到江離溫芙便開始唉聲歎氣,“我怎會不知,如果江離不是阿枝生得,我當時是絕對不會答應將他養在身邊的。養了這十幾年,就算小狗小貓都有感情更何況是個人。我是想對他像對阿殊一樣,可他那雙眼睛跟林墨長得一模一樣,我一看到他就想到了林墨!我還怎能真心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