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澤叔叔,我來啦。”李長安說著便往李寧澤身上撲,“哈哈哈,我們長安還是這麼活潑啊,快讓叔叔抱抱看有沒有變胖了。”說著抱起這個隔個幾個小時就要過來逛逛的李長安李郡主。李郡主和宋寧澤血緣關係不算近,李長安的父親名義上來算中間間隔三四代的血緣,在一次舉國盛典上,這個小小的女娃偶然見過當今陛下一次,陛下一見如故,李長安從此深受陛下喜愛,算上層層關係受封郡主,每年新年都需要進首都陪同陛下一起過。同時一家二十來口人,因她的關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本來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丫頭,在不停的見客見客之後,十分討厭與人見麵,他們吹噓的嘴臉,總是叫她做一些她不喜歡做的事情變得謝絕會客,平時也不出門,隻在需要進首都麵聖的時候才願意出門。家中長輩憂心忡忡,生怕這孩子長大後變得孤僻無比,失了寵,要遭罪。不曾想在李寧澤一家子搬來之後,慢慢的又活絡起來。
原因是在李寧澤家裏有個叫李棣的男娃,生的不算俊俏,隻能算是耐看,在家排行老四,文不成武不行卻也不算差,這男孩很喜歡小孩子。總喜歡帶著這個比自己小一點的姑娘玩,兩人出身看似雲泥之別,實際上小孩交際又有什麼在乎的。李寧澤王爺的身份擺在那,外人也不敢有閑話可說的,在兩家家長都默許的情況下,小姑娘出門的次數變多了,男孩漸漸的較少出門,卻讓李長安的長輩樂開了懷。
掂量掂量之後“哎呀,這是又胖了三斤吧。”寧澤笑嗬嗬說道,是句玩笑話,李寧澤總喜歡隔個幾天逗一逗這個孩子。“你才胖了,你才胖了。”嘟囔著嘴,推搡著要下去,李寧澤笑哈哈的把她放下。李長安每次來都會先找李寧澤說一聲,寧澤叔叔我來啦,這是家裏父親教她的,她不知道為什麼,隻是聽話照做。
收到仆人的消息後便馬不停蹄的趕來的李棣,“父親。”剛站定便是微微鞠躬行禮,李寧澤點頭示意。
“去吧去吧。”讓李長安跟著李棣離開,看著一大牽著一小的手的兩人離開,“老爺。”柴夫人微蹲行禮,“夫人,不是說了嘛,沒人的時候,不用行禮。”這時柴夫人環顧一眼,才發覺仆人早已退下了。雖然民間沒有要求這些禮節,但是出身王族的門風就要如此,見長輩需要稱呼行禮,出門需要報備等等,繁雜的很。
“剛剛沒發現嘛,你也是的,每次和弟弟點頭示意有什麼用的,他都不敢抬頭看。”三十尾巴的柴夫人起先名聲在外可是克夫,一連兩位夫君婚後不出三年全都出事,但是從身段樣貌來看被克克也不是不可。李王爺和柴夫人在一起已經有十來年,這克夫的名聲也就不攻自破。“那不是弟弟不願意和我說話的,以後我注意注意。”弟弟是家中父母叫老幺的叫法,是風俗習慣不值一提。從背後抱住夫人,摸著夫人保養極好的手。
“就是因為你這樣,你在的時候弟弟都不敢叫我媽,都是叫母親,每次都不敢和我多說些什麼不好的話。”說著一巴掌打手背上,王爺也不惱笑嗬嗬的,心想以後對弟弟總是會好的。
“棣哥哥,剛剛進來的時候,門口有個奇怪的姐姐。”女娃抬頭看著李棣說到。
“奇怪的姐姐?怎麼個奇怪法了。”弟弟笑臉相對,不知道什麼樣奇怪的人敢在王爺的門口作妖。
“她提著個箱子,在外邊站著一動不動的。其實我先前早來了,但是看著她有點不敢進來,還是李爺爺看到我,帶著我進來的。”李長安一字一句的認真說到,還說外邊站的那位女子長得很好看,不是好看的可怕。
“沒事,李爺爺會處理的。”李棣帶著李長安去後院玩去了。兩人口中的李爺爺是王爺家中的管家,從李棣記事起這位李爺爺就一直在管家的位置,盡職盡責畢恭畢敬,為人很好說話,李棣一直覺得李爺爺一點都沒老,覺得自己再長大一些他還不老的話可能要改口叫李叔了,可這樣輩分也不對,李寧澤就是叫李爺爺叫李叔,從來如此。想到這裏李棣又不想了,到時候父親叫他叫李爺爺什麼,他就叫什麼,就像一開始的時候父親告訴他,李叔不是你親爺爺但是你得叫他李爺爺,那樣。
兩人正在湖心亭說著一些有的沒的事情,一些需要買的東西,更換的物件,新買的衣服款式,都是一些日常瑣事。李行快步走近在亭門口停下“老爺,外邊有客人求見。”李寧澤倒是有點意外,有來客李叔一般都會安排在客廳等候,再過來稟報。今天李叔直接讓人等在門外,多半來者不善。
“老爺,那我先回去看劇了。”起身又是微蹲行禮,與李行點頭示意離去。笑著送走柴夫人,起身離開湖心亭。
走了一段路,兩人相顧無言,“李叔?”,李行跟在李寧澤身後,輕生說道,“老爺,來者不善。”,李寧澤有些詫異,“那就在門口先見一麵。”李行加快腳步,身後李行照舊跟著。
僅是在門口見了一眼,本來心情不錯的李寧澤臉色陰沉,丟了句書房會客,轉身離去,留下李行帶提著鐵箱的女子前往書房。
一行人先後進了書房,有女傭慢慢煮茶,剛好一人一杯茶李行示意帶著她離開,順手關上了門。房內兩人皆是站著,男子看著一牆的書,邊上立著的一杆長槍,想起十來年的領兵征戰就算現在功成身退,現在國家風調雨順,我李寧澤不爭不搶不要什麼隻是想享受享受應有的待遇也不行嘛?怒火中燒久久不能壓下。
“叩叩叩。”李行叩門再次進入,給女子帶來一把椅子,看兩人同向站著,輕聲呼喚老爺,“老爺,李事成來接長安郡主的時候是想親自邀請老爺晚上的時候去他家做客,吃今天從山裏帶回來的野豬肉,說是那野豬有五百多斤,糟蹋了城裏許多人的樹,他自發召集人去設了陷阱,今天去查看的時候抓到的。知道老爺有客人托我告訴老爺。”李寧澤緩緩回過神,說了句“坐。”擺了擺手讓李行離開。
女人筆挺地站在一言不發,看著王爺坐下喝茶,女人單膝跪地,雙手奉上鐵箱,“卑職鐵浮圖蘭林,請王爺恕罪。”低著頭,話語卻是不卑不亢,“先坐,喝茶。”不置可否的語氣,李寧澤拿起茶壺,又給自己倒上一杯,輕吹抿了一口,“其他的我也不問你了,這個國號已經有五年了,我在這也有四年,你這時候來找我,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我皇兄要你來,要麼要殺我,要麼要讓我上位,還有一種我怎麼想都覺得可能性不大,若是朝堂之上有人與你有仇,能讓你複仇的人比比皆是,那我現在問你,你是要我死還是要我活。”簡單明了說開了,李王爺住在自己管轄區域最邊緣,盡可能的離首都遠一些就是不想在摻和進去,自己在這也沒有做什麼禍國擾民夫的錯事,無根無據的是自己剛才想的極端了一些。
“蘭林想王爺活,求王爺收下蘭林盡忠。”雙膝跪地磕頭謝罪。
“這是在我家,沒有那麼多規矩,坐下再說。”說著同時李寧澤給蘭林換了一杯茶,思慮再三蘭林起身說道“是。”蘭林第一次坐下。現在的局麵讓李寧澤有點頭疼。
那時手持虎符身後立著的是十萬騎兵圍國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和現在身在首都的哥哥,現在在陛下說好,自己會交出兵權不參與朝政,隻管這一塊地。“你上報要來的時候,陛下什麼意思?”蘭林在來的時候沒有想到李王爺會這麼直白,都說陛下和王爺溫文爾雅,看過去都是讀書人,讀書人讀書人給人的印象總不會是直來直去的,“卑職未曾見過陛下,隻收到了改了印章的許可。”。
“你現在這住下,我會讓李叔給你安排房間,等我從首都回來後在做決定。”李王爺起身離開,李行一直在門外等候,陪同王爺步行一段路後折返回去安排蘭林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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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大的圓桌,就坐了一家七口人,外加李寧澤,李棣和李行,李行不是上桌的人,王爺硬是討要了一個位置給他,這麼多年過來老管家也知道老爺的性子,安心的坐下吃飯,也隻是吃眼前的幾道菜,不會伸筷子去別的地方夾菜。
“王爺,這隻野豬精壯的很,我們帶回來也花了不少力氣,搭上正是時令的筍,好吃的很啊。”李事成爽朗的笑聲一桌子都能聽得見,“確實好吃,確實好吃。”大口吃著肉,也不客氣的,閑談中多一些不是多重要的事情。“爸爸,我要吃那個。”坐在李事成身邊的小女兒用筷子指著夾不到的鴨爪,“下次不可以用筷子指東西的,和爸爸說要的東西名字就好啦。”滿臉寵溺的夾上兩個放入長安的碗裏。李寧澤斜眼瞟了一眼家裏的老幺,接著吃飯。
李長安陪同這李事成送別三人,“棣哥哥,明天見。”揮手不停。
今日吃完晚宴後,想走走路的李寧澤背手走在前麵,“弟弟,你看你在別人那邊那麼害羞,以後總不能等女生主動吧,飯前我讓你坐的離小長安近一些,你坐近了,又不主動給她夾菜的,還不如就在家吃飯的,一點存在感都沒有。”李棣跟在後邊老實聽著沒有說話,“難怪你媽說隻要有我在你就不敢說什麼的,我有那麼可怕嗎?”李行看這現在的老爺想起了老爺小時候的一些事情,麵帶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