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夜成孤(1 / 2)

那天早上,我爹突然打電話叫正在市裏打工的我回去,問什麼事,他卻不肯說。我猶豫了一陣還是把手機關了,我現在真是煩他,用腳後跟想也知道定是他又犯什麼事了。

我爹是我們村出了名的老賴,一生偷雞摸狗沒停過。而且一醉酒就喜歡打人,我就是受不了他的酒後家暴,初中一畢業就逃了出來。但可憐了我那個娘,在我走後沒幾天就被我爹酒後打成了癡傻。

等到第二天早上,我思量再三,才收拾了行李回家。

我們這邊山很多,所以坐落在山腳下的鎮子也有不少,而我們村就背靠一座大山,十分偏僻,我每次回都要走七八裏山路,再加上這兩天大小雨不斷,山路更是泥濘不堪,等我快到村子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我的鞋和褲腿也已經髒的不能看了。

從遠處看向村子,我驚奇的發現村口的兩棵老槐樹不見了,而在村口旁邊的那片荒地裏撂著兩輛壓路機,看樣子這是要給村子修路啊。

可不知道為什麼,那兩棵老槐樹一不見,我總感覺對村子有種陌生感,心頭隱隱覺得不安,到底在不安些什麼,我也說不上來。

終於走到村口,我不經意的一個抬頭瞬間,猛然在黑暗中看見那兩棵樹樁上站著兩道人影,我一下一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又乍一看,這影子的身形好像我爹娘,我慢慢向前走近,果然是他們!

我看著站在樹樁上的他們,莫名感覺有些新增出來的距離感,而且還有種說不來的不對勁。

我先是叫了他們一聲,可他倆一點動靜都沒有。好像沒看見我這個兒子。

這可不行,這麼冷的天再不回家指定是要感冒。我連忙跑到我娘跟前,想要將其從樹樁上扶下來。但是我的手剛剛碰到我娘,一股刺骨的寒氣突然撲麵而來,我如同被雷擊般打了好幾個顫。

這是怎麼回事,淋了會雨身子就變得這麼冰冷僵硬嗎?

等等!下雨?

我找到不對勁的地方了。

我看向我娘的頭發和衣服,一點濕的地方都沒有,他倆都沒打傘。我又轉頭看向我爹,他也是一樣,不僅如此就連鞋子都是一塵不染的。

看著爹娘那慘白慘白的臉蛋和無神的雙目,我心裏越發不安,冷汗四起,再加上被風一吹,我凍的咬了咬牙。又急忙向已經走到我麵前的我爹問道:“咱們能回去了嗎?這邊太冷了。”

可我爹好像沒聽見我的話,自顧自說道:“怎麼才回來,就等你啦。”

我娘這時候居然也慢慢向我挪步過來,可能是因為天黑,我總覺得我娘以前佝僂的身體似乎挺拔了幾分。

我急忙小跑過去攙住我娘,又脫下外套給她穿上。

我又轉頭問我爹,有什麼天大的事不能在家說,明天說,非要這個時候跑出來。

我爹又沒理我,轉身從他身後的木樁上拿起了一個碗,遞給了我:“快喝了,咱們上路。”

我先把我娘安頓著坐到了那個木樁上,又接過那個碗,覺得疑惑,先是聞了一下,發現是酒。

我早該想到的,我爹肯定是又喝酒了才能幹出大半夜亂跑這麼荒唐的事情。

我想都沒想就把碗裏的酒倒了,然後摻起我媽,打算回家。

我爹突然吼了一句站住,我扭頭看他,發現他正陰著臉死盯著我,眼神裏麵盡是恨意。

那股距離感越來越重,說實話我挺怕我爹的,可能是因為小時候被他家暴出來的心理陰影,一直揮散不去。

我聽話的挺住腳步,看著我爹向後退了幾步,緊接著他居然從剛才我娘坐的那個樹樁後麵牽出來一頭羊。

我心中起疑,我家可從來沒養過羊,那這羊肯定又是我爹不知道從那戶村民家裏偷出來的。

我當即鬆開我娘,跑到我爹跟前一把將羊拽了過來,然後怒斥我爹又偷別人家東西。

我爹冷冰冰的回道:“吃飽喝足才好上路。”

我下意識的問,上路?去哪?我爹在地上撿了一狠粗樹枝,在羊的脖子上邊比劃邊回道:“搬家。等一會兒吃完這羊肉咱們就走。”

我腦袋一下子有點兒蒙,以為我爹是喝多了說胡話。我就愣神了這麼一會兒,我爹一把從我手裏把羊奪了過去,接著一樹枝直接插進了羊的脖子,撲哧一聲,當場貫穿了羊的整個脖子,血濺了起碼有一米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