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上鋪的林婷婷突然間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不好了!姐妹們!今天一二節是老嚴的統計學,遲到了可就大限到了!”
教統計的嚴老爺子真名叫什麼已無從知曉,但因著他每堂課必點名違者必罰的嚴肅治學態度,他老人家的姓氏算是被牢牢記住了,更令人聞風喪膽的是據說掛在他手底下的人不計其數,這幾年隨著大學擴招學生質量參差而有愈演愈烈之勢,我們四個當然不想做祭品,於是紛紛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顧不上吃早飯就抓著書向教學樓奔去。
待到氣喘籲籲地跑到教室門口一看,門裏麵早已坐滿了黑壓壓的莘莘學子,老嚴已經氣定神閑的拿起了書準備授課,看來“黑色三分鍾”的點名時段剛剛過去,而我們則不幸的錯過了這幕戲。本來想躡手躡腳先潛進去下課再解釋,卻不巧被老嚴犀利的眼神逮個正著:“你們一向知道我講課最不喜歡被人打擾,遲到和逃課在我這裏性質都是一樣的,都是要受到懲罰的,不過鑒於你們幾個是初犯,這樣吧,你們要是誰能把我上次課留的那道題做出來呢我就不扣平時分兒了。”
上次留的題?就是那道傳說中跟哥德巴赫猜想有一拚的匪夷所思的計算題?OHMYGOD饒了我的腦細胞吧。可偏偏這時我那三位寶貝室友十分默契地同時將祈求帶著渴盼的目光投向了我,罷罷,誰讓昨天是我過生日呢,我不仗義誰仗義?先硬著頭皮上去再說,於是我隻得顫顫巍巍地向黑板走去,這時前排忽然遞過來一張寫的密密麻麻的演算紙,不正是我現在最需要的答案麼!江湖救急,管它是誰傳過來的,過了這關再說。
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古人的智慧總是這麼讓人膜拜,說的話就是這麼有道理,這個完美的解法不僅彌補了遲到的過錯,更得到了老嚴少有的大力表揚,我不由得緊緊攥住了手中那張為我帶來驚天逆轉的紙條,一心想從公式和數字中尋覓出“恩人”的蛛絲馬跡,不過下一秒鍾我就為剛才感恩的心態而後悔萬分,隻見紙條背麵赫然寫著幾個大字:美女,怎麼報答我呀,請吃個飯不為過吧?孫。
不是孫嘉遇是誰?!
下了課之後,孫嘉遇似笑非笑地站在教室門口,仍舊掛著那似有還無的曖mei的微笑,但平心而論,他笑起來還真的挺好看的。
“你不是想過河拆橋吧?不過,我那個解法夠厲害吧?”
“誰知道那是不是你寫的,八成是程睿敏代勞的吧。”
“幫女朋友的忙這種事哪有讓哥們兒代勞的道理,不過友情提醒你,以後不要再熬夜了,看這黑眼圈多明顯。”
“我可真受不了你這點,你以為你是我什麼人呀?”
“就算我現在不是你什麼人,但是你不關心我今後會是你什麼人麼?”
“我說你怎麼能這麼自信呢,我還偏不信了……”
“走吧,你肯定沒吃早飯吧,學校門口新開了家餐館聽說不錯,去那幫你補慶生日沒意見吧?”
“不是,不是說好了我請你麼……”
“得了吧,這事要是傳出去我孫嘉遇以後怎麼見人。”
“那我不去了,你早有陰謀。”
“我記得誰剛才欠我一個人情來著?”
我現在真想犧牲了我那苦苦積攢的平時分。
孫嘉遇這種男生其實是屬於表裏不一的那種人,表麵上看可能以為他是個花花公子風liu少爺,真要是接觸起來會發現他人真的好nice好gentleman,而且這種感覺渾然天成完全不像裝出來的,所以這頓飯在一派輕鬆的氣氛下結束,我甚至覺得如果他隻是做我的一個普通朋友,真的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惜沒得揀選,他定要在我這裏拿一個身份走,我愛莫能助,唯一能做的隻有繼續裝聾作啞,盼著他熱情消減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