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是貧血,沒有頭暈,也不是幻聽,她剛才聽到的全部都是真的!她還沒有開口確認,韓澈就再次向她證明了這一點。
“真真,嫁給我好嗎?”韓澈低頭靠在她的頸窩處,溫熱的呼吸加上他火熱的言語,一下子吸幹了聶真真身上所有的養分,她隻能神情呆滯的望著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韓澈古銅色的臉頰在燈光下現出一種金色的光輝,墨色瞳仁裏滋生出點點絕塵的希翼,煙火般閃耀。
聶真真慌亂的從他懷中退出來,雙手四指彎曲,她想用這這種方式來抑製胸中劇烈的跳動,這個時候所有語言都不足以表達她的震驚!
她喜歡的男人向自己求婚,這應是件快樂的事情。可她的心卻意外的緊縮起來,體內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都放慢了速度,這使得全身陡然籠罩著一股冷意,這種感覺不斷增長,一直到達她的喉腔,嘴裏幹燥而麻木。
她想要找個地方躲一躲冷靜一下,心裏惦記著賀明宸的傷情,不由就往賀明宸的病房裏走去。
“你還沒回答我!你幹什麼去?”韓澈焦急的拉住她的手,脆弱的皓腕不帶抗爭的意念輕而易舉的握在他掌心,她一回頭一抹虛浮的笑意隱在眉梢。
“韓澈,你不能這樣,學長有什麼錯?你把他傷成這樣?”聶真真不悅的噘起嘴,頭也不回的進了賀明宸的病房,韓澈跟了上去,她擋在門口,揚著下頜倨傲的神態讓韓澈止住了步子。
“他死不了,隻是讓人嚇唬嚇唬他!我要真想傷他,他現在就不是躺在這裏這麼簡單了!”開什麼玩笑?他帶她來這裏不是讓她來探病的,他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賀明宸清清楚楚的知道聶真真的男人是誰!他側過臉,伸過長臂扼住她的手腕,既不鬆手,也無其他舉動。
兩人僵持了一下,聶真真揮了揮被他扼住的手腕,臉上綻放出燦然的笑容,韓澈一時被她迷惑了,聶真真趁機抽出手,將病房門在他麵前拉上,迅速的扣上鎖,衝著玻璃窗口朝韓澈瞪了一眼。
“丫頭,開門!”韓澈氣急敗壞的用力敲打著木門,動作太大,聶真真害怕吵醒了病床上熟睡的賀明宸,正要開門,賀明宸的床上卻有了動靜。
她轉身望向床上,賀明宸支起半個身子正朝著她這邊發出詢問。“誰?”
他的聲音中透著疲倦和半夢半醒間的惺忪,聶真真丟開門外還在叫囂的韓澈,舉步走到賀明宸床旁,擰開床頭燈,在他身邊坐下。
“學長,我還是吵醒你了。”聶真真將枕頭在賀明宸身下整了整,賀明宸哪裏有空理會這些,在看到她之後,混沌的腦子瞬間就清醒了。真的是她,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這裏?
她兩鬢上的發絲頑固的垂下來,遮住她細瓷般的臉頰,兩灣幽暗如澄湖般的明眸嵌在她臉上,一低頭透過發絲的空隙琥珀色的瞳仁閃耀著水潤的光芒。賀明宸的眸光移過,隻覺得眼前驟然大亮,清淩淩的一片。
“真真?”他略帶疑惑的口吻,讓聶真真不由笑了,那兩點深陷的梨渦,愈發顯得她俏皮可愛,正是他方才夢中她的樣子。
“嘶……”賀明宸慌亂的伸手握住她的手,動作急切,生怕慢一點,她就會從他眼前消失。
賀明宸的這一聲呻吟,讓聶真真慚愧不已,賀明宸是因為她才被韓澈傷成這樣,她竟然因為韓澈突如其來的求婚,就被弄得得暈頭轉向!
“學長,你這是怎麼弄的?很疼嗎?”
賀明宸搖搖頭笑到:“不疼,包的樣子有點嚇人,嚇著你了?騎馬的時候馬驚了,不小心摔了下來,就是韌帶有些拉傷,並沒有傷著筋骨,你是怎麼知道的?”
“騎馬摔的?”聶真真張了嘴無聲的指指門外,混蛋韓澈,真是無孔不入!她不太相信賀明宸的話,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賀明宸動了動被石膏纏著的手腳,點頭笑到:“真的沒事。”
聶真真依舊將信將疑,她見識過韓澈的狠辣,學長跟自己壓根什麼都沒有,他就這樣隨意欺負人,真是占有欲超強,還喜歡亂吃醋!
心裏揣著這樣的想法,臉上飛上兩朵紅雲,賀明宸心念一動,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
賀明宸的手指修長幹淨,指甲修剪的很整齊,掌心光滑平順,是一雙養尊處優的貴少爺的手,不像韓澈的掌心覆著一層薄繭。此刻她的手被他鬆鬆的握著,聶真真突然明白了賀明宸的心意,抬起頭看向賀明宸,他的目光熹微一般柔和,她卻感受到一股烘烘燃燒的熱氣撲麵而來,緊張的別開臉去——她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韓澈的,怎麼會就沒有察覺到學長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