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秦易?”
刁南的聲音不鹹不淡,聽起來有種審問的意味。
他之所以知道自己的名字,想來是因為偷聽了自己和陳娘子的交談。
秦易暗自不爽,他挺直了腰板:“在下正是秦易,足下有何貴幹?”
秦易還以為刁南是因為自己和陳娘子交談而不悅,想要來找茬的,卻不料刁南說道:“你知道萬布奇嗎?他想要見你。”
秦易一怔,他很快意識到,萬布奇因為盜竊罪被關進了衙門,說不定就是受到眼前之人管轄。
秦易輕舒了口氣:“我與萬布奇沒什麼好說的。”
刁南擺了擺手,做無所謂狀:“我隻是收他的錢,幫他傳句話罷了。反正我話帶到了,你去不去的,我才不在乎。”
秦易頷首,準備帶著阿峰離去。
刁南卻忽然又說道:“他還說,得月樓隱藏著一個關乎秦家生死存亡的秘密,你若不去,就永遠別想知道了。”
秦易腳步一頓:“什麼秘密?”
刁南輕蔑笑道:“我隻是個傳話的,哪裏知道什麼秘密?你要是想知道,自己去問。”
秦易不禁遲疑起來。
得月樓隱藏著秘密,他是知道的。
那奇怪的六邊形盒子以及風花雪月四隻密鑰,都在告訴著他,得月樓不簡單。
秦直更是遺言說了得月樓的重要性……
“罷了,就去見他最後一麵,看看他還有什麼好說的。”秦易歎了口氣,好奇心最終還是占了上頭。
刁南道:“那就趕緊走吧。”
……
不多時,刁南就帶著秦易和阿峰進去了衙門,他們避過差人,徑直來到了監牢。
一進入牢房,秦易就皺起了眉頭,混雜著煙火氣、血腥氣、腐爛氣、濕冷氣的味道一股腦湧了上來,直把秦易熏得臉色發白。
阿峰更是不堪,腿肚子都開始發抖。
秦易對阿峰道:“你留在外麵等我吧。”
阿峰連忙稱是。
刁南見狀冷哼了一聲,對秦易這樣的貴家公子更加不屑了。
不遠處還能聽到獄卒鞭打牢犯的聲音,牢犯不斷發出慘叫聲。
期間隱隱聽到獄卒審問牢犯的話:“為什麼越獄,為什麼越獄?”
那牢犯慘兮兮地說道:“因為夥食不好……”
獄卒大怒,又連抽了牢犯好幾鞭子:“胡說!”
牢犯咬著牙直哼,顯然是痛極了。
獄卒歇了歇手,又問道:“你是怎麼越獄的?那鐵鎖如此堅硬,你用什麼砸開的?”
牢犯吐了口血水,緩緩道:“饅頭……”
獄卒:“……”
秦易:“……”
刁南趁機說道:“看到了沒,那個就是昨日我從陳娘子藥鋪中抓來的惡徒。你若敢橫插一杠子,該知道下場。”
秦易不禁無語,這刁南到底是因為自己和陳娘子交談密切起了惱意,剛才之所以沒發作,是想借著這牢犯殺雞儆猴呢。
他沒有辯解什麼,畢竟他和陳娘子確實沒有什麼關係,又何須解釋?
繞著監牢走了一陣,秦易終於在一個陰暗的角落看到了蜷縮在破席子上的萬布奇。
萬布奇身穿爛麻布,麻布上染血,顯然是也挨過了打的。他的手上腳上拴著鐵鏈,看起來很是淒慘。
刁南敲了敲牢門,冷哼道:“萬布奇,你要見的人我給你帶來了。”
萬布奇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秦易的一瞬間,登時跳了起來:“秦……東家!你可算來了。”
“喂喂喂,你答應我的另一半酬勞呢?”刁南不悅哼道。
萬布奇諂媚地彎下了腰,在席子下取出一塊碎銀子呈給刁南:“辛勞您了。”
刁南接過銀子,斜了眼席子:“你還挺會藏。”
說罷,刁南就哼了聲退下。
秦易淡淡道:“你大費周章找人見我,到底想說什麼?”
萬布奇嘿嘿一笑:“東家,雖然我做了錯事,但好在沒釀下大禍,還是可以挽回的。隻要你大發慈悲,不再計較,交幾貫罰金,我便能出去了。”
秦易轉身就走:“你應該知道的,我不會原諒你。如果你隻是說這些廢話的話,那我就不奉陪了。”
萬布奇見秦易這般果決,當即握緊鐵圍欄,大喊道:“你要是這樣走了,就永遠別想知道得月樓的秘密!”
秦易悠悠轉過來:“你先說。”
萬布奇橫了橫腦袋:“你先讓人放我出去,我就告訴你。”
秦易冷笑道:“你沒有討價還價的權利。”
秦易抬腳就要再走。
萬布奇心中最後的一絲僥幸也消失了,他終於明白,秦易不是那種任人拿捏的人物,不是他想的那樣簡單。
“得月樓的牌匾!”萬布奇連忙驚呼道,“得月樓的牌匾後,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