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連環失蹤案的檔案都讓阿月看了個遍,其中有關劉爺的描寫卻少之又少,連性別是男或女也沒有提到。
而這人卻是唯一一個清晰的頭目,據說還是之前抓到的從犯嘴裏撬開的,說是身材魁梧,麵上還有一顆痣。
但也未等說完,那人就一命嗚呼了。
看著神色凝重的阿月,王嵐也不由的皺起眉,仔細翻閱著手裏的資料,想從中找出紕漏掉的線索來。
然而阿月卻是合上書,又看了一眼尚還昏死著的賀永傑提議道:“不如我們去那寺廟附近瞧瞧。”
以其苦苦在此焦灼,不如到事發當地去看看還沒有現有的證據亦或者說目擊人。
阿月起身輕拍了幾下那肥嘟的臉頰,這張圓臉剛一清醒就皺成一團,到了傷心處,嘴裏嗚咽著又大哭出來。
看他滿麵哀愁的,就知道這人也無心辦事了,兩人給他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後就將他扶回了家中。
在路上,阿月輕歎了口氣,這種事不管發生在誰身上都不會好受的,想到這,他想到了家中的那些人,眸色微沉了些。
他們事先去了城門口買豆腐的地方,那賣豆腐的姑娘人緣很好。
隻隨口一問,周遭的鄰裏們便開始唉聲歎氣的,好不惋惜。
除此之外的其他,都是一問三不知,畢竟那賣豆腐的姑娘失蹤都是四月中旬的事了,還是在夜間三更天的時候,街道上哪還有什麼人呐。
然而阿月卻是想到了什麼,領著王嵐鑽進了巷子裏,這兒蚊蟲亂飛,還能見到老鼠竄過,不時的就能聞到一股臭味。
王嵐緊皺著眉頭,不解的問道:“來這做什麼?”
“待會你就知道了。”阿月也沒多作解釋,隻是往前走著,巷裏的光影較暗,眼前的景象壓抑而散發酸臭味。
原本枯黃幹草濕噠噠的黏在泥地上,角落裏的雜物堆裏,滿是泥濘的破衣堆成的一席之地裏蜷縮著幾個頹廢的乞丐。
此時蓬頭垢麵死死盯著闖入者,麵瘦肌黃的臉上,那雙凹陷進去的眼睛裏滿是警惕,更甚的是其中有一個還是與他年紀相仿的孩子。
“城門買豆腐的姑娘知道嗎?四月中旬的夜晚你們可曾聽到些什麼動靜?”阿月半蹲著問道。
雨到了清明時分才停,四月的夜晚還是有些涼,食不果腹且衣不蔽體的乞丐們,夜間是饑寒難忍,難以入睡的。
且又住在巷子胡同裏,難保會聽到些什麼,或說有些偷摸著出去時的會看到些什麼。
然而這群人卻默不作聲,見狀,阿月又從懷裏掏出一兩來,說道:“若誰能提供線索,我就將這錢給誰。”
見到那閃著光的銀子,不少人眼前一亮,很顯然是想要的,卻仍閉緊了嘴,一言不發。
這買豆腐的他們當然知道,人很好的一個姑娘,雖然嗓門大了一些,可平日裏還是會施舍幾文錢給他們的。
仔細掃視著這群人的神情,都低著頭,眼神怯怯的,有些甚至不敢正眼看著阿月。
其中一個散著發的少年,麵孔睡肮髒不已,但五官還是清晰可辨的,並不是一個醜陋之人,他嘴唇挪動了兩下又抿緊了唇。
這一小舉動被阿月察覺了,這人定是知道些什麼。
而一旁的王嵐也看出些眉目,從懷裏掏出了十兩,說道:“誰能提供有用的線索,這十兩就歸誰了。”
此言一出,幾個乞丐麵麵相覷,有的甚至眼底已經閃起了貪婪的光,若不是王嵐身後還跟著兩個侍從,怕是此刻就已經動手來搶了。
而那個少年張著口想說些什麼,卻又咽了回去,阿月眸光微轉,起身拂了拂衣袖,看著這個少年說道:“既然沒有線索就別浪費時間了,我們到山雨樓去吧。”
說著,他拍了一下王嵐的肩就要出去,王嵐雖然不太懂,卻還是跟了上去,出了外邊時,王嵐才開口問道:“怎麼又走了?”
本來看著還有些戲,能問出些什麼來呢,若真問出來了,他這十兩給的也不虧。
“別急,到山雨樓坐坐。”阿月輕輕笑了笑,進了山雨樓。
此時的他倒顯得不那麼著急,喝著茶聽著戲曲,閑情雅致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來玩的。
見阿月這幅模樣,王嵐有些著急,磕著瓜子,心情有些按捺不住,眼神胡亂掃著四周。
約摸過了一個多時辰,午間的飯茶都吃完了,王嵐坐不住了,剛要開口說話,阿月就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跟著阿月出大門的王嵐就看見了不遠處蹲著的小乞丐,兩人對視一眼,朝外邊街道走去。
不一會,這蹲著的人也看到了兩人出來,腳步蹣跚的跟在後頭,走了一會,又堵住兩人的去路。
見他低著頭的模樣,就知道他有話說,兩人很識趣的往偏僻的河岸邊走去,停住後,阿月從懷裏掏出個餅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