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會願意嗎？我當年可是差點兒害死南弦。”
蘇黎世低著頭，他何嚐不知道待在雲算身邊，才是他和雲禾最安全的地方，但他無法保證雲算能大度到容忍差點害死自己母親的仇人，在自己眼前逍遙快活。
“不試試什麼知道？”我在蘇黎世身邊坐下，“我相信南弦，也相信雲算。”
時間不早了，風從南方吹起，我也要帶人迎風而過，也不知道林願和林羨，現在有沒有去林願母親墓前。
“哥，我們可以穿著這身衣服去見母親嗎？”林羨一心存了見林願母親的心思，再加上今天他終於有了個名分，早把林願母親是個死人的身份拋之腦後，脫口而出的就是對林願來說大逆不道的話。
林願看著兩人身上的紅衣，在林羨看不見他表情的地方，臉色有些難看，“我還是去換身衣服吧，今天你我雖然要穿紅衣，但是我母親終究是進了墳了，做親兒子的不能穿紅衣去見她。”
“好吧，我等你，我穿紅衣給母親看。”
林羨目送林願從他身旁走過進了屋子，看著院子裏沒怎麼動過的喜慶場景，無聲的歎了口氣。
旁人如他們這般，事後定然一片狼藉，可他們卻像是被強迫的結果，明明兩個人都願意，事情卻走到如此地步。
等林願換好一身白衣從屋裏出來，他帶著林羨走上一條鄉間小路，途中還不好意思的告訴林羨，“我還沒有光明正大的去見過她，這記得這條小路穿過後，能看見一個荒涼的墳塋。”
“沒關係的，你記得位置就好。”
林羨還以為林願口中的墳塋隻是謙虛的話，穿過小路去看到的一副場景卻出乎他所料。
那裏如同亂葬崗一般，各處破敗的墳包，暴露在外完整或者殘缺的棺木隨意散落，整片天空之上都籠罩著一層陰霾。
林羨不經意間緊緊抱住林願的手臂，林願適當性的給予著他安慰，“別怕，我不會拋下你不管。”
“好。”
林願指著深處一個似乎在閃光的地方，告訴林羨，“就在那裏，咱們過去吧。”
“哦。”林羨艱難的穿過這片土地，走近了，才看見這個地方的原貌。
外麵，是一層薄薄的土層，有一部分鐵皮狀的東西卻裸露在外，在太陽的照射下形成反光，林羨驚訝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驚歎於他的母親怎麼會被用這種方式困在這裏。
“很奇怪吧，當年我躲在暗處，看他們是怎麼把我的母親活埋，進行鐵水封館，這樣雖然能保證我母親不被人打擾，但她自己何嚐不是死了都要在這裏受折磨。”
林願的語氣平淡的像是在訴說一件於自己無關的事情，可這樣對對待的人是他的親生母親啊！
“哥，以後我陪著你。”
“多謝。”
林願握住從背後抱住他伸過來的手，臉頰上的淚水順著滴落在林羨的手背上，他自己的衣服也被林羨從背後用淚水染濕。
沉默許久後，林願輕輕推開林羨，重新用土把漏在外麵的鐵皮掩埋，弄好一切，他才帶著林羨在墳前跪下。
“母親，孩兒攜阿羨回來看您了，孩兒一生問心無愧，隻有對您有說不盡的悔恨和遺憾。”林願哽咽著，林羨跪在他旁邊，不知所措的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
林羨心裏無數安慰的話，在這一刻都不知道要如何開口，還是林願自己止住了眼淚，拿帕子簡單收拾了下儀容。
“阿羨，咱們一起拜過母親。”林願與林羨肩並著肩，一同朝墳塋拜別後，就回到院子裏。
他們推開院門走進去，我和蘇黎世也走到了離院子不遠處，蘇黎世看著兩人手牽手的樣子，轉頭朝我微笑道：“咱們要不再去逛逛？留點空間給他們，省得路上沒時間。”
“我的時間不夠了，我們在路上還不知道會遇見什麼事情。”我笑著，把藏了蘇黎世秘密的手帕塞進他懷裏，“有時間去看看，照你所用的方法，雲禾就是醒了也是一個傀儡。”
“是。”見林願出來，蘇黎世連忙把手帕藏進自己懷裏，飛快往山坡走去。
林願加快了速度，在蘇黎世消失在山坡之前，他走到我旁邊，一臉嚴肅地問我，“他去幹什麼，他現在的樣子似乎不適合在外遊蕩。”
“山坡上葬著他的亡人，他是去看了，咱們離開後，他就會舍棄這個院子，和那座孤零零的墓一起，消失在山坡上。”
“是。”看我的語氣平淡，並沒有夾雜著任何的憂愁，林願這才鬆了口氣，輕輕挽上我的肩膀。
我回望了一眼院子，“林羨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