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懷染扶著他進去,讓他將自己的重量盡量靠在她身上。
回到房間裏,她將他扶到沙發上坐下,下意識就問:“清姨不知道你受傷的事情嗎?”
看那樣子他剛剛就是有意隱瞞的。
江潯安微微搖頭,頗有些無奈道:“老一輩人的思想都是一套套的,要是讓她知道,會很麻煩。”
蘇懷染知道他對清姨的感情不一樣,畢竟是看著他長大的人。
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不過就是怕長輩擔心罷了。
她也沒說什麼,拿了個墊子在墊在他腿下麵,坐下替他按摩。
這些動作在醫院的那段時間做的已經很熟悉了,自然的就像是家常便飯那般。
“你趕緊好起來吧,我心裏也能舒一口氣。”她隨意地輕歎了聲。
江潯安聽著她的話,眼底的眸色卻黯淡了幾分,他按住她的手。
她抬頭不解的看著他,“怎麼了?”
原本好好的氛圍,卻因他陡然凝重的麵色顯得有了幾分壓抑。
“染染,如果你是因為愧疚才跟我回來,這大可不必。”他的聲線低沉,語氣卻聽著有幾分別扭,末了甚至又添了一句:“我也不想你不開心。”
相比於他的嚴肅,蘇懷染卻不在意的嘲諷了句:“你這時候做什麼假好人,以前也沒見你問過我的意見。”
說完,她繼續替他按腿。
江潯安再次止住了她的動作,伸手握著她的手臂將她拉至自己身邊,圈住她纖細的腰肢,聲線沉沉地說:“我是認真說的。”
他總是在想,她是不是因為自己的愧疚才跟著他回來,她就是這麼一個人。
他要的並不是她的恩情。
都說女人心是海底針,可蘇懷染覺得男人心也是這麼複雜難以琢磨。
她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轉身看向他問:“那你是想趕我走?”
這話一出,江潯安的思緒滯了滯,一時間竟有些無言以對。
這什麼話?
“不是。”他的聲音有些悶。
蘇懷染的眼裏劃過一絲捉弄的意味,她湊近他耳畔,輕輕地說了一句悄悄話,她說——
“江潯安,我聽見你的‘遺言’了,說的倒是比你現在好聽多了,你還記不記得,要不我給你複述一遍?”
男人氣急敗壞地將她摟緊,捂住她的唇不讓她說下去。
“騙子,之前問你還說不知道。”
他的語氣聽上去就很鬱悶,她想抬頭看看他的表情,卻被他緊緊按在胸前。
這種別扭的樣子也少見,蘇懷染不客氣地笑出了聲,扯開了他的手,嘲笑道:“我本來還以為你真不怕死。”
“不許笑。”頭頂傳來男人低低的嗬斥聲。
她依舊在笑,完全不理會他那陰沉沉的臉色,隻是笑著笑著,心裏就無端的生出了酸澀。
那支錄音筆她帶回來了,卻始終沒有勇氣再去聽一次。
他們受過的苦難和坎坷,全是因為命運的陰差陽錯。
她握緊他的手,毫無征兆的說了一句:“江潯安,我知道。”
男人的胸腔震動,隻因她說的這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