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過會在這樣的場景下再見到江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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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身深色的手工西裝清雋矜貴,挽著身側的女子,不緊不慢從眾人的目光中走出來。
“江先生,聽說您和許小姐大婚在即,江家和許家這次是珠聯璧合,兩家之間的合作是否又是更加密切?”
“江先生,早就聽說您在國外已經注冊結婚,這次是回來補辦婚禮的嗎?”
蘇懷染愣在原地,腦海裏麵閃過無數個念頭,到最後依舊是倉皇地轉過身,逃也似的想要離開人群。
他還是她記憶中的樣子。
眼角的餘光掃過那道清俊修長的身影,他抬起與身側女子十指緊扣的手,對著記者大方說:“我太太喜歡低調,但婚禮總是要補給她的。”
那是她熟悉到骨子裏的聲音。
周圍一片奉承讚好之聲。
蘇懷染沒有勇氣再回頭看一眼,慌不擇路下和一個記者迎麵撞上,她踉蹌了下還是重重摔在了地上,腳踝處傳來的疼更是鑽心一般。
“太太……”陸秘書見此,立刻過來扶她。
她嚐試著站起來,卻又一次跌在地上,渾身都疼,疼的差點掉出了眼淚。
人群往她這邊走來,蘇懷染立刻低下頭,自欺欺人地不想被別人看到。
在場的人群中也沒有人會注意到不起眼的她,甚至連江先生走過那抹纖瘦的身影麵前時,麵容清雋平淡,眼角處帶上的淺笑疏淡依舊。
蘇懷染是落荒而逃。
從沒想過哪一天她會這麼怕與江潯安遇見,不願看到他,更不願被他看到。
陸秘書很快追上了她。
“太太,顧總說要送您回去。”
不知是怎麼回事,一向在外人眼裏是個軟柿子一樣的蘇懷染竟然起了脾氣,她說話的語氣並不好,“我認得回家的路,不用一直這樣看著。”
陸秘書麵上有為難之色,隻不過也不能強行來硬的。
她保持著不失儀態的笑容說:“那我先送您去藥店吧。”
蘇懷染反應過來,顧豫澤走之前和她說了那麼一句話……
別忘記吃藥,他還暫時不想要孩子。
她看著陸秘書臉上得體的笑容,忽然覺得莫名諷刺,大概他們夫妻不合的這件事情早就已經人盡皆知。
“我知道了。”
說完,蘇懷染轉身便走。
腳踝處的疼導致她走得很慢,每走一步都隱隱有鑽心的疼意。
從藥店走出來後,她就著一瓶冰涼的礦泉水瓶咽下去兩顆藥,似乎是知道有人在一旁監視她,她把手裏拆過的藥盒拿出來扔在垃圾桶裏。
不遠處的陸秘書看到這一幕,這才搖下車窗離開。
這個季節還沒有到這座城市最冷之時,蘇懷染在街角的露天咖啡椅上坐下,遍體生涼。
離開江潯安的四年裏,她和別人有了一段,名存實亡的婚姻。
沒想成再見會是這樣的場景。
有些人的名字就是爛在心底的傷疤,經年不愈。
蘇懷染沒法像正常的故友相見那樣,走到他麵前大大方方說一句,江潯安,好久不見。
下過雨的原因,這個季節又是潮濕又是悶熱,惹得人心裏也開始漸漸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