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擠人不通,擠人不通”
夏國,海申市始發南州市的綠皮火車緩緩駛出站台。
八月底,最熱的時候,車廂裏坐的滿滿當當,車頂上的小風扇不知疲倦地旋轉著,發出嗡嗡的嘈雜聲。
車廂裏還是熱得像蒸籠一樣,所幸是始發站,個個都有座位。不至於前胸貼後背。
車速越來越快,英淩和慧英齊心協力用勁向上抬起抽拉式的沉重車窗,終於有涼風不斷地灌了進來,並肩坐在一起的兩個少女濕透的身子終於變得慢慢幹爽起來。
車廂服務員推著狹長的不鏽鋼食品車,用開蓋器啪啪啪地敲著車身,漫不經心地叫著“瓜子,花生,五香幹嘞”
英淩和慧英都是剛剛考上舞蹈學院的學生,囊中羞澀,默默看了眼對座一個大胖子大口大口喝著冰爽的可樂,啃著一隻黃澄澄的大雞腿,喉嚨動了動,然後把視線都轉到窗外。
眼不見,心不煩
大胖子啃完雞腿開始趴下睡覺,龐大的身軀占了整個小桌子,兩個可憐的小姑娘隻好直直坐著靠在一起。
火車走走停停,上來的人越來越多,好多是吆三喝四,吵吵鬧鬧的;過道上也坐滿了人,車廂裏彌漫著嗆人的煙味和汗臭味。
有人趁勢鑽進了女孩椅子底下的空檔,安安穩穩躺了下來。
還有人一腳踩上墨綠色的椅背,像壁虎一樣爬上行李架,就勢躺在大大小小的行李上,都是些門牙焦黑的粗壯漢子,乘客們敢怒不敢言。
有個大塊頭見兩個嬌小的姑娘坐了兩個位子,鑽過來嘿嘿一笑“擠一擠唄!”不由分說一屁股就坐了下來,濃重的煙味撲鼻而來,嗆得英淩和慧英差點嘔出來,默默地往裏讓,那個漢子先是放了小半個屁股,然後不斷地往裏麵擠,最後一個人占了大半個位子。
英淩和慧英隻好默默地疊在一起,吵,拉不下臉麵;打,肯定不是人家對手!除了忍耐,還有什麼辦法?剛剛涼爽一些的身子又熱汗淋漓,內衣都緊緊貼在身上,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忍耐,忍耐,忍耐“擠人不通擠人不通”
不知不覺,昏昏沉沉地睡著了,那漢子閉著眼睛在打瞌睡,手肘橫架在胸口,有意無意地頂著英玲柔軟的腋下,煩躁得想給他一個耳刮子,唉!忍吧!真的毫無勝算,身為女人的柔弱總算體會到了,無奈得想哭!
再睜開眼瞥了一下腕表,已經是晚上七點,列車員用開瓶器啪啪啪地敲著餐車,“走道上的都讓開!賣飯了!賣飯了!五元一份!有紅燒肉,有白菜!”
走道上躺得橫七豎八的乘客不滿地咕噥著,像壁虎一樣貼著座位,等著餐車過去,躺在座位底下的人偶爾被餐車夾到,發出一聲慘叫,胖胖的列車員沒聽到一樣,冷著臉,照樣啪啪啪敲著餐車,不緊不慢往前走。
有人趁亂把半個屁股放到三人座的邊緣,擠了又擠,於是三人座就變成四人座,甚至五人座。
車廂裏不時爆發出激烈的爭吵聲,為了搶座位,人間地獄一般。
英淩開始有一種胃痛的感覺,一整天水米未進了,看了看慧英,也是臉色慘白,不用說就是餓的,又餓又熱,還好兩個人都剛滿17歲,又是練舞的,否則在這樣的悶罐子車裏,必然中暑無疑!因為時不時會聽到嘔吐的聲音,坐這種車,真的很考驗體力。
喊了一聲列車員,“哥哥,我們要兩份盒飯!”
昏昏欲睡的列車員懶懶地斜眼一看,頓時精神為之一振,兩個如花似女的小姑娘,雖然滿身是汗,頭發都黏在額頭上了,但兩個女孩粉嫩的小臉,曼妙的身姿實在是提神醒腦。
“唉,這兩個女孩的父母也是心大!這麼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也不給買個臥鋪票,普座都是些如狼似虎的人,也不怕女兒出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