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傳說,亙古之時,大陸一體,戰火連連,部落之間為領土而戰,人與獸之間為生存而戰,混亂不堪,血流成河。掠奪,殺戮,永無安寧,水深火熱……
氏族部落正在為爭奪中央平原的生存權而戰鬥,忽然,山崩地裂,狼嘯猿啼,平原忽然突起一座山,直到捅破雲霄,炎炎夏日,忽然飄起大雪,寒風呼嘯,山峰被積雪覆蓋,寸草不生。
一道光芒乍起,大陸上所有的生靈停止了戰鬥,眼中閃著奇異的光芒,大陸上所有的人和獸,瞳孔裏無一不映射著那個傲立於半空,銀色戰甲,黑色披風,雙眼深邃而慈悲的幽藍隻輕輕一掃,便有讓人不自覺臣服跪拜的魄力應運而生的男子。
半空中,寒風飄雪,男子堅毅而完美的臉上夾雜著睥睨天下的霸氣,與心懷天下的仁慈。黑色的披風在身後狂起,銀色的戰甲散射著雪一樣的光芒,銀白的長發逆風狂舞,雪花無一敢落在他的銀絲上。
俊得驚心動魄!
他忽然反手在空中一握,長槍在手,冰冷的銀色槍頭反射出的光芒,和他身上的戰甲一樣耀眼。
“順者昌!”他低低沉沉的聲音磁性無比,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壓迫感。
大陸的每一個角落,爆發出一陣陣驚歎,皆著是跪拜的聲音,臣服的聲音,驚天動地!
“大陸的每一個角落屬於你們,每一滴水,每一縷空氣,都屬於你們,萬物!願共存者將永世擁有安定和幸福,喜戰者,將麵對死亡!”
他的眼裏忽然多了絲暖意,風雪依舊,但這個神降的男子,成為了每一個生命崇拜和跪拜的對象。
大陸一統,沒有了紛爭,沒有了權欲,所有的生靈在他的出現以後,安然共存,人們稱他為上主。
所有的地方鳥語花香,一年四季各自美,惟獨那一座意突而起的高峰自上主將世以後,終年積雪,凡人隻登到山腳便被狂風暴雪阻撓而回,人們稱它為落神雪山,傳聞,上主就住在落神雪山之上。
千百年來,每經過落神山的人,都會在山腳跪拜,乞求風調雨順,沒有人再見過上主,但千百年來,蒙上主庇佑,人們生活安定,作物繁華,沒有戰爭,沒有惡人。
落神山上,冰雪飄蕩,從山頂到山腳,一片雪白。
山巔之上,褪下戰袍鎧甲的男子一身輕裝,長長的銀色發絲簡單地用一根絲帶束著,俊挺的身姿在風雪隻中單薄地披了件白衫,惟獨他站的地方,沒有一片雪花敢落下。
上主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過他眼前已經幾乎成型的冰雕,那是一位女子,風華絕代,閉著目,虔誠地微笑著。
“我創造你,願你守護蒼生。”上主低低說著,但那雙可以給予冰雕生命的雙手卻始終沒有揮下:“我尚且沒有至善的眸色,而你……”
上主凝視著閉著的眼睛的冰雕,她若幻化人形,一旦並非善者,他是否要親手再將她砸碎?
那英俊得驚心動魄的男子輕歎了口氣,但隨即,那張堅毅的俊臉頓時泛起笑意:“罷了,你便在這落神山巔,俯瞰這天下吧。”
風呼呼地吹著,月光涼涼地照在冰雕上,千年之後,風華絕代的女像顫了顫睫毛,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冰塑之身,漸漸成了人身,火紅的發,火紅的妖冶眸子,天地精華,給予了她生命,而這些,千年前,上主本就可以給她。
等待了千年,她終於可以睜開眼睛,看一看,塑造她的是何人,千年的日夜,那簫聲出自誰之口,是誰,用低沉好聽的聲音要她慈悲天下,是誰,義氣風華地大喝一聲,便讓她俯瞰了千年的天下沒有紛擾,是誰,用溫暖的指間撫摩過她的眼睛。是誰,一身戰甲,淩厲地一掃,便讓任何妖孽死亡。
“你蘇醒了。”好聽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女子眼含喜色,虔誠地轉過身,單膝跪下,手放心口:“尊敬的上主,感謝您創造了我。”
當女子抬起頭時,那張絕代風華的臉上是一雙妖冶無比的眸子,正含著笑意看著上主,如她心中所想,他是天地間,唯一讓她感到震撼的男子。
“你擁有了狼女的赤色瞳孔。”上主沒有叫她起來,此刻的他,一如當初的霸氣,沒有他的命令,她一動不動。
“是的,尊敬的上主,您沒有給我至善的眼睛,但天地給了我赤色的瞳孔。”她燦爛地笑著:“您創造了我,不舍得再將我砸碎,對吧?”
擁有狼女的赤色瞳孔,她便擁有了狼女的張狂與霸道,還有狼女熾熱的野心。
“不準出落神雪山一步。”上主冷峻決絕地下了命令,但這證明了,他還是不舍得砸碎她。
“我很樂意。”狼女笑了,天下如何有趣,她不知道,但長伴上主身邊,是她睜開眼睛前,最想做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