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炎夏,屋外的蟬鳴聲綿延不絕。
祝飛鸞午覺睡到自然醒,舒服地伸了個懶腰,一早就醒來趴在他身上拱來拱去的胖團子高興地張開兩隻胖胳膊,似乎是想學祝飛鸞,但他本就趴得不穩,這樣一來便啪唧摔在了祝飛鸞身邊的薄毯上。
雖然沒有摔疼,但他有點懵,兩隻胖腳丫翹在天上半天都沒放下去。
小太監聽到裏麵的動靜,趕緊趴在門上小聲道:
“陛下,攝政王來信。”
祝飛鸞懶腰伸到一半戛然而止。
外麵的小太監又說了一聲,“陛下?”
祝飛鸞默默歎了口氣,坐起身,把身邊還在掙紮的胖兜兜抱到懷裏,正色道:“拿進來吧。”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外頭的日光透進昏暗的寢房,祝飛鸞下意識閉了閉眼。
“放桌上吧,把簾子拉開。”
“是。”
簾子拉開後,屋裏立刻恢複了光亮,待小太監出去後,祝飛鸞才走到桌邊,把那封信展開。
攝政王的字跡一如他本人,遒勁霸道,撲麵而來的強勢。
內容隻有一句話:“陛下身體是否康健?”看起來似乎隻是一句簡簡單單的問候,但祝飛鸞卻無法隻當問候來看。
他無奈地朝旁邊看了一眼,厚厚地一摞,都是太後送來的,表達的意思和攝政王差不多,都是催促他回宮的,隻不過太後更溫情些。
祝飛鸞一直推辭。
差不多兩年前,他穿進了現在這本書裏,成了大齊的傀儡皇帝,手中根本沒有實權,攝政王和太後各據一端,原主夾在中間戰戰兢兢。
祝飛鸞一進來就陰差陽錯地和攝政王上了床,本來想休養半年避避風頭,結果兩個多月後他就發現自己懷孕了。
在太後的掩護下,他以養病為名頭來了這處遠郊行宮,一待就是一年半多。生下兜兜後,太後就每月一封信催促他回宮,但祝飛鸞都用身體抱恙為借口推了,太後忙於和攝政王爭權也沒辦法親自過來抓他。
如果說太後還有些溫情,畢竟祝飛鸞是她親生的,那攝政王就是妥妥的最後通牒了,祝飛鸞這回怕是躲不過去了。
他收好信件,苦逼地歎了一聲,床上的兜兜剛剛滿一周歲,正是喜好模仿的年紀,聞言奶聲奶氣地啊了一聲。
祝飛鸞點點他肉乎乎的小鼻頭,好笑道:“你歎什麼氣,你連攝政王都沒見過呢。”
說到這裏,他才想起來,兜兜可是攝政王的崽,腦殼一陣發疼。
當初他遭遇意外後穿過來,原主剛被攝政王灌了一杯酒,本就暈暈乎乎的腦子徹底罷工了,之後所有的舉動都是本能所為。
事後被太後救回去他才知道自己穿書了。
這本書他沒看過,但舍友看得很起勁,得空就和他討論劇情,尤其一些重要的劇情點,更是恨不得翻來覆去說。
原書裏,小皇帝瞞著太後賜了攝政王一杯酒,裏麵摻了他千方百計從宮外弄來的秘藥,據說男人喝了都可以懷孕。
這種秘藥自然是有一定的催情效果的,小皇帝心夠狠,在小小一杯酒裏加了三倍的劑量,等太監看著攝政王“喝下”後,小皇帝就派了侍衛過來“羞辱”攝政王,結果侍衛太過懼怕,根本不敢進去,隻在外頭晃了一夜。
本以為第二天可以用沒成功來回陛下,結果回去才發現陛下居然一夜未歸,永延殿上上下下急成一團,又不敢驚動太後。
侍衛嚇得半死,等到總管太監終於稟報了太後,他那點謊言沒多久就被太後三言兩語拆穿了,太後趕緊派心腹過去把小皇帝帶了回來。
好在小皇帝也不算完全沒腦子,過去“驗收成果”時帶了一大把烈性迷藥,要不然祝飛鸞也不能成功在攝政王身上占到“便宜”。
至於攝政王為什麼願意假裝喝下賜酒,祝飛鸞猜他大概想看看小皇帝究竟想幹什麼。
原書裏小皇帝並沒有和攝政王發生關係,估計是對攝政王的畏懼已經深入骨髓,背後耍手段可以,但和攝政王麵對麵就慫了,也就祝飛鸞,啥也不知道,憑著本能傻乎乎地就上了。
而且還是自願做了下麵那個。
一方麵是因為他沒經驗不會,另一方麵則是他以為自己在強迫人家,所以做下麵那個多少可以減輕點負罪感。
這種理論聽著很詭異,但他那會兒的腦子也想不了太多,反正最後就是現在這樣了。
不算這第一次的話,他隻見過攝政王兩次,但那人的長相和氣勢都是讓人過目不忘的類型,所以他知道兜兜和攝政王長得還是有幾分像的。
隻不過兜兜胖乎乎的,看起來可可愛愛,和攝政王的冷肅完全不是一回事。
祝飛鸞抱緊懷裏的小胖兜,狠狠吸了一把奶香氣,兜兜以為爸爸在跟他玩,高興地咧著小嘴巴哈哈笑。
祝飛鸞把他抱到腿上,低著頭和他貼貼,笑道:“兜兜,咱們要回宮了,宮裏有大怪獸,你可要乖一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