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欠俺的那頓酒啥時候還?”
“擇日不如撞日,三萬韃子都他娘的命喪於此,幹脆現在還罷了!”
張士德咧嘴一笑,從腰間掏出一個牛皮壺子,一個健步向常遇春邁了過來。
“這可是當年從那個大韃子福壽家裏搜出的陳年好酒,藍玉兄弟也一起來嚐嚐!”
常遇春麵帶喜色,一把將酒壺拽過。
“一人一口,事先說好,誰也不準貪杯啊!”
正說著,他便抬起酒壺,仰頭猛灌了一口。
透明的液體順著有些年頭的酒壺留下,常遇春滿足地打了一個酒嗝。
“真他娘的過癮!”
他擦了擦嘴,將酒壺遞給藍玉和張士德。
三人對視一眼,豪爽之下不禁大笑起來。
“三位大人,接公爺的軍令。”
小個頭的毛驤走進,麵帶微笑地看向正在對酌的三人。
“常遇春,張士德,藍玉當即率大軍東進,佯攻安慶,十五天後率大軍北上,同長江水師合圍李思齊部,必全殲之!”
“諾!”
三人立刻變得神情肅穆,挺直了腰杆認真說道。
……
廬州府,戰火紛飛。
二十多萬的梁王主力駐紮於城外,數萬淮西紅巾死守城內,雙方僵持不下。
攻防戰已經持續了將近一個月,城牆上密布的箭矢和彈坑,城外焦黑的屍體無不顯示著這場戰爭的慘烈。
和原先被讚頌不已的廬州月光一樣,這裏平靜的生活被徹底打破。
……
即使是深夜,廬州城外的梁王大營仍然燈火通明。
一陣陣若有若無的歌聲往往都會從這座大帳篷內傳來。
就算在軍旅之中,女人依舊是梁王勃羅帖木兒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對於這點,攻城的元軍和守城的紅巾軍均對此嗤之以鼻。
但今天是個例外。
大營內一片寂靜,裏麵隻剩下了將領和斥候們小心翼翼的呼吸聲。
營帳的桌上,橫列一排擺著的都是梁王出征以來的戰報:
第一次池州之戰,折兩萬三千人,敗。
第二次池州之戰,折三萬九千人,敗。
徽州之戰,折三萬人,敗。
廬州之戰,折兩萬八千人,未果。
清一色的戰敗刺眼的書寫在了上麵,勃羅帖木兒陰翳的眼神先是掃過戰報,緊接著掃過那些心驚膽戰的將領們。
四十五萬大軍,出征前聲勢浩蕩,全國震動。
出征以來竟然六戰五敗,唯一打勝的還是方國珍偷襲鬆江那場。
也就是說,在皖南戰場上,元軍未嚐勝績。
這樣難看的戰報即使是那些原先擅長溜須拍馬的將軍們也不好再說什麼。
因為實在是……太丟人了。
“殿下,雖然紅賊僥幸打了幾場勝戰,但從總體來說,俺們還是占據非常大的優勢。”
“畢竟俺們的經驗非常豐富,若是下次再遇上常賊,俺們定然能安然無恙地撤軍!”
“放屁!”
勃羅帖木兒怒從心起,抄起身邊的一個硯台就要往那些將領砸去。
元軍將領慌忙避開,硯台砸在了地上。
“廢物!都他娘的是一群廢物!都給老子滾!”
幾個將領麵麵相覷,無奈之下隻好緩緩退出了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