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怕是要來了……”
三日後……
“呼!”氣喘籲籲的張士誠用破麻布擦了擦額頭上就要滴落的汗珠。
“成了?”
“成了!”
大耳垂的張士義,糙漢子張士德,還有長著一對魚泡眼的張士信,三兄弟用六隻眼睛死死地盯著一鍋小小的白色晶體。
“嗯……二哥,這鍋提…純後的鹽看起來也沒啥區別呀,和原來不是差不多嘛。”張士信揉著魚泡眼小聲說道。
“哎,四弟!”張士德二話不說地偏向張士誠,“二哥說有就是有。”
張士誠在鍋下的灶台中壓了兩塊磚頭,將餘火撲滅,起身回應道,“你們嚐嚐。”
張士德手一伸,在鍋中摸一下,伸出舌頭舔了舔。
“鹹!”
“屁話,鹽不鹹那還叫鹽幹啥?”!張士義拍了一下張士德的後腦門,“還有沒有別的區別?”
“嘿!這鹽……這鹽好像不苦了?”
“什麼!”
張士義連忙也用手指嚐了一口,扭頭看向張士誠,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看似平常的海鹽提純在古代基礎理論缺失的情況下卻難以實現。
“這鹽…這鹽……比起那劉扒皮的官鹽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俺們等就著一本萬利吧!”
從十四歲開始就幫忙家裏記賬管賬的張士信從此處望見了巨大的商機,不禁拍手叫好。
“二弟,你這腦袋瓜子怎麼就那麼靈光嘞?”張士義長歎了一口氣,“要是俺有你一半的心思,咱們張家也不至於落魄到任由那些個醃臢貨欺負。”
“大哥……”
“要不這家主的位置就讓給你坐吧。俺也沒什麼本事,守不住祖宗的基業。有你的才幹,張家一定能興旺的!”
“大哥今後切勿再說這話,弟弟今後無論怎樣,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大哥。”
張士誠握緊了張士義的手。
“唉……罷了罷了。”張士義的眼角有些許濕潤,“你既然不願接受家主的位置,就由你和士德接管家族的鹽商生意吧。”
“大哥放心!”張士德拱手。
“李先生和呂大哥的人馬,張家在運河上的人脈都由二弟你調動。俺和士信就在泰州城為二弟你撐腰。”
“謝大哥!”
三兄弟一齊向張士義鞠了一躬。張家兄弟父親早亡,身為長兄的張士義自熱而然地撐起了家中的半邊天。
三兄弟對於這個向來沉穩,憨厚老實的大哥還是充滿感恩之情的。
“天色不早了,咱們幹脆找間酒家吃上一頓好的,權當衝喜了!”張士德嚷嚷道。
……
夜色漸晚,月掛枝頭,燈影闌珊,酒過三巡。
“五魁首啊,六六六!喝!”
碰杯的聲音此起彼伏,在一個不起眼的小酒館中,除了張士誠,其餘三兄弟都喝得眼神朦朧。
“等等……”張士誠盯著三丈遠的一處酒桌上坐著的一個眉頭緊鎖的大漢正和旁邊的男子大倒苦水,便若有所思著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