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雲定睛一看,心裏咯噔一下。隻見陶謙此時已經是麵如金紙,氣若遊絲,一看就是重病在身。高雲本來還以為是糜竺使計成功,陶謙故意裝病呢。
這一見,高雲心裏一聲長歎,暗說:“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一個月前見陶謙的時候,他還紅光滿麵,體態健碩。想不到短短月餘,竟然病的如此厲害。”
有家丁附在陶謙耳邊耳語了幾句,陶謙緩緩睜開眼睛,看到高雲,臉上露出一絲欣喜,叫人把他扶坐了起來。
高雲衝陶謙略一拱手,說道:“府君,高雲近來繁忙,未曾前來探望。不知府君究竟所患何疾?怎會弄到如此情形?”
“額…”,陶謙喘了一口氣,強笑道:“生老病死,皆由天命,非人力所能更改…。大丈夫生於天地間,上不能清君側以報國家、下不能興百業以佑百姓,生有何歡、死有何惜?……。有幸得識將軍,我心甚慰。如今老朽自知大限不遠,別無牽掛,隻有一事未善,望將軍成全。”
“府君請講,高雲必當盡力”。
“好…”,陶謙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徐州殷富,戶口百萬,能資大事。可惜老朽才疏學淺,不能以之造福百姓。將軍乃不世之材,又心懷萬民,定是百姓之福。老朽已是來日無多,願將軍即接任徐州刺史之位,以之為匡扶天下之基。使老朽此生也能為天下蒼生盡綿薄之力,也不枉老朽苦心經營徐州多年。望將軍萬勿推卻,老朽才死得瞑目啊”。
“這……,高雲何德何能,敢當府君如此重待”,高雲故意推辭了一下。
其實這接手徐州的事,早在很久以前他跟陶謙就說好了。此時此刻,高雲心裏很明白陶謙是不行了。但是為了悠悠眾口,高雲也不得不演一演戲。
陶謙雖然已經接近彌留之際,但是心裏並不糊塗,自然知道高雲的用意。這人情既然要做,當然要做到底。陶謙隨即作出一副頓足捶胸的痛苦表情,說道:“將軍此時還不肯受老夫之請,難道真忍心看老夫死不瞑目嗎?!”
高雲還沒說話,旁邊廣陵太守陳登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高雲麵前,連連苦求道:“將軍!徐州萬千百姓皆依賴將軍福蔭!除卻將軍之外,還誰人能保徐州?今老府君染恙在床,徐州危矣!陳登深知將軍乃光明磊落之豪傑,但此時此刻,善保徐州為重!將軍當世英雄,豈可為自己之名聲而置徐州百姓於不顧乎!?陶府君一片赤誠,此情此景,將軍寧不動心乎!?陳登懇求將軍,即刻接任徐州刺史之任,上報國家,下安黎庶,陳登等原唯將軍馬首是瞻!”
徐州各郡太守都知道高雲是什麼人,心裏自然不敢不服,而且也都想找機會巴結一下。見陳登這一下跪,其他各郡太守也紛紛跪倒,一起哀求高雲。
“哎!”,高雲故意長歎一口氣,說道:“諸位快快請起,折煞高雲矣!既然是陶府君如此器重,又諸位大人抬愛,我高雲卻之不恭。那麼我就暫且接任徐州刺史之職,待府君身體康泰之後,我即便將刺史之位奉還”。
“咳!咳!……快,快去取刺史印綬等物……”,陶謙聽高雲應允了,連咳嗽都顧不上了,急忙吩咐取刺史印綬令符,交給高雲。
交接完畢,陶謙讓所有人都出去,讓高雲坐到床邊,使出全力抓住高雲的手,說道:“普方,我恐怕時日無多了,不能看著你成就大業,造福蒼生了。此一件事,實在讓我心存遺憾。將徐州交於你手,我心安矣。我那兩個犬子,雖不成大器,但也能通曉道理。你盡管放心,他二人絕不會有非分之想。若你以他二人可用,便用之;若不可用,也望請普方妥善安置。另外,若有朝一日,將軍克成大業,請務必告知老朽。我在九泉之下,亦為將軍慶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