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好,既然道路通暢,世伯一年怎麼也能跑個十趟八趟的吧?那利潤可就相當客觀了啊”。高雲探明了路況,開始探行程。
蘇雙搖了搖頭,“賢侄這就有所不知了,這道路倒確實是通暢,跑一個來回也不過三兩個月。但這馬匹販來容易,但要賣出去就不那麼容易了。要是進來沒有買主,還得搭上草料喂養,時間一長恐怕就要虧本。草原上大部分都是以腳力見長的良馬,這種馬雖然好,但價錢也貴,買主並不多。而我們販賣的主要是那些能拉能托的駑馬,這種劣馬大多是用來搬運或耕作的,價錢便宜,銷路廣,但貨源卻少,我們每年跑兩趟最多也就進來兩千多匹,哪還用十趟八趟啊”。
這酒一到量上,蘇雙可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裏裏外外給高雲說了個詳詳細細。
高雲笑了笑,“照世伯這麼說,那這些良馬的價錢一定要比世伯購進的這些馬匹低很多吧”。探明了行程和貨源,高雲又開始探問貨價。
“那可不,這些劣馬在草原上本來就沒什麼用處,每匹隻要一千五六百錢就能買到,而那些良馬就不同了,一般的也要三貫以上,上好的更是得一金不止”。
“哦…,這倒是可惜了”。高雲問明白了情況,心裏開始盤算,他盤算的當然不是這些良馬劣馬的利潤,而是自己的人手和購買力。
高雲通過這段時間的了解,已經對這個時代的通貨非常清楚。這時主要的貨幣是五銖錢,當數額特別巨大的時候經常會折算成黃金,折算比例是一金等於五千錢,也就是五貫。
高雲要裝備精銳部隊,自然要購買上好的良馬,按照蘇雙說的,再加上其他費用,一匹馬大概就在一金左右,高雲覺得以自己的財力,購買三千匹還是沒有多大壓力的。
高雲想了想,對蘇雙說道:“前幾日有一位在地方做官的朋友偶爾跟小侄閑聊,說起要購買三千匹良馬,每匹出價六千七百,然而小侄對馬匹生意卻是一竅不通,想請教世伯,這生意能不能做得?”
“做得,太做得了,這一筆下來,少說也有五六百萬賺頭。賢侄如果有意,不妨跟我們跑一趟,那些東胡人跟我們相熟,到時候價錢方麵也能為賢弟說一說”。
蘇雙本來是為了答謝高雲救女之恩的,現在反倒受了高雲一份大禮,心裏自然覺得有愧。聽說高雲要買的又是良馬,也不影響自己的貨源,正好做個順水人情,也算對高雲有所回報。
“那小侄真是太感激了,小侄敬世伯一杯,如果這單生意能成,小侄一定不忘世伯的恩情”。高雲知道,茫茫草原人煙稀少,要是沒有蘇雙帶著,自己恐怕轉個一年半載也不一定找到部族。
“誒!賢侄這是說哪裏話,你我還分什麼彼此啊,來!我們幹了這杯”。
蘇雙覺得終於找到了點兒心裏平衡,神情也隨之高漲。
這桌酒宴本來就是蘇蘇要答謝高雲的,但從開席到現在蘇蘇卻一句話都沒說。她甚至不敢抬眼看高雲,或者說是不敢看高雲身邊的玉兒。
其實,高雲自始至終也沒敢看蘇蘇一眼,他知道愛上一個拒絕自己的女人會讓自己痛苦,他怕過多的和蘇蘇接觸會讓他不能自拔。所以他盡力把注意力放在玉兒身上,就是想要斬住這份情思。
但是他們兩個的這種心思,連彼此都不能了解,就更何況旁人了。既然是答謝高雲,蘇雙自然要讓蘇蘇向高雲敬酒。
蘇蘇不能違背父命,隻好端著酒盞站起身來,卻不敢抬頭,怯生生的說道:“蘇蘇拜謝高世兄搭救之恩,請世兄滿飲此杯”。
事情到了這一步,高雲也沒法再回避,隻好站起來說道:“蘇小姐太客氣了,在下愧領好意”。
說完便去接蘇蘇手裏的酒盞,卻不防碰到了蘇蘇的手指。就這一碰,蘇蘇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被電到一樣,突地把手撤開,要不是高雲接的快,那酒盞就得掉到菜裏。
蘇蘇怔怔的看了高雲一眼,頓時覺得鼻尖兒有些發酸,“我…,我有點兒不舒服,諸位見諒”。蘇蘇話沒說完,趕緊往外走,剛轉過身淚水就湧了出來。
“不就是碰了下手嘛,我也不是故意的,至於的嘛,真是有一套”。高雲心裏很不滿,他覺得蘇蘇是因為討厭他,才那樣的。
高雲不是個心胸狹窄的人,但不知怎麼的,蘇蘇的舉動卻讓他很憤懣。
所以見事情已經辦妥,高雲就再也沒有心情待下去了,稍微應付了蘇雙幾句,便以路程遙遠為由,起身告辭。蘇雙倒也不懷疑,親自送出府門,告訴高雲,等和張世平商定了啟程日期,再派人到逎縣通知他。
高雲謝過蘇雙,便同玉兒上車返回逎縣。
一路上高雲都很鬱悶,越想越覺得蘇蘇狂傲的可以,嘴裏也就禁不住埋怨。但玉兒坐在車裏,一句話都不說,臉上帶著一絲不太尋常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