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親了一下就鬆開,好像也不太在乎對方的回應,黑影裏透過一絲亮光,刺到邵柔的眼睛,小丫頭回過神。
自己是被吻了,剛才,幾秒鍾之前。
還沒來得及體驗,瞬間蘇頡就離開了。
邵柔大腦極度混亂,第一反應是她為什麼要吻自己,因為長得像杜若娟嗎?根本沒心思去考慮這是來自於一個女生的親吻,隻想著不要做悲情替身。
她莫名得生氣,立刻就想開口質問,又如鯁在喉說不出半個字,何雨的話到底是謠傳還是真實,其實也說不清楚,萬一是假的,現在發火豈不是很社死。
所以問一下吧,起碼不要帶著誤會走。
蘇頡的心裏也鬧騰,她情不自禁地親了上去,現在瞧著小丫頭陰晴不定的臉,長這麼大第一次內心忐忑。
對方要是不喜歡自己也就罷了,萬一認為她是個色/情狂,以後這個區隊長都沒法幹了。
突然發現以前自己訓人時,大概周圍的人也是這種等待審判的心情,焦躁與害怕,惴惴不安地不想多聽哪怕一個字,真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但她到底是冷靜自持的人,心裏翻江倒海,麵上依舊不動聲色,甚至還冷了幾分,欲蓋彌彰這種把戲並不高明,但對麵的小丫頭看不出來。
“蘇區,你……”瞧著對方愈發淡薄的神色,殷邵柔開始懷疑到底是誰被強吻了,怎麼這人還似乎在生氣。
小兔子急了也咬人,她拉高聲線,好像和陌生人說話般:“我覺得一個人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尤其是心裏如果還有別人,就不該腳踏兩條船,或者在還沒從回憶裏清醒前,也不該招惹別人。”
說得好認真啊,腮幫子氣鼓鼓地,她以前還真沒如此嚴肅地說過話,胸口劇烈起伏著,雖然在生氣,看上去也有點可憐,無效狂怒大概就是這幅摸樣。
蘇頡一時有點傻眼,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難道是拒絕人的最新玩法,顧左右而言他,愈加罪名何患無辭。
別人,回憶,腳踏兩隻船……蘇大區隊長是個聰明人,即使在被感情衝昏頭腦的情況下,思維也能正常運作,沉默一分鍾後,大概知道是什麼意思。
她以為她會抗拒,也許會哭,說不定推門而出,再也不看自己。
但此時的小丫頭紅著臉頰,氣哄哄地說教,每個字似乎都在問,你是不是心裏有喜歡的人?
樣子實在太可愛。
她到底是在乎她的,要不沒理由糾結這些亂七八糟的謠傳。
蘇頡的嘴角抹上一絲笑意,恢複之前的泰然自若,又靠在桌子上問:“你說的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殷邵柔看她突然情緒還挺好,這個怪物!別人在發火,人家還挺樂。
“就是……”她忍不住了,“你不是有喜歡的人嗎?為什麼剛才……”
“我是有喜歡的人。”眸子裏都是柔情繾綣,笑容可掬地:“但不知道她喜不喜歡我。”
蘇頡承認了,殷邵柔好比晴天霹靂,親了一下自己之後,居然當麵說心有所屬,她覺得自己實慘!
先是誤打誤撞來到這個監獄學院,又被內務折磨得痛苦不堪,現在就連感情也要被玩弄嗎?她越想越難過,甚至都來不及考慮喜不喜歡對方這個問題。
眼眶一熱,淚水在眼尾打轉,一滴滴落在幽暗的燈光下。
蘇頡這才知道自己玩大了,她心疼死了。
“別哭啊,”伸手想要抱一下,對方卻迅速躲開,她開始不知所措:“我剛才胡說的,我沒有喜歡的人,不!我有,但那個人是……”
“不用告訴我,和我沒關係。”小兔子睜著紅紅的眼睛,凶巴巴地:“反正我又絕對不會喜歡女生。”
蘇頡頓了一下。
殷邵柔轉身,拉門,羞怒的情緒淹沒了害怕,一路小跑回到宿舍,留下心裏被狠狠抓了一把的蘇大區隊長,獨自站在床邊失魂落魄。
人家說得清楚,不喜歡女生。
其實蘇頡自己有考慮過這點嗎,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隻因為她是一個做事直接的人,從不擰巴內心的渴望,喜歡就是喜歡,管不了那麼多。
但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她不能一個人做決定。
蘇頡心裏也亂如麻。
這種從未有過的抓心撓肝,如此得陌生,對於連每一個細胞都要完美控製的人來說,不亞於火車脫軌的迷亂。
訓練疲勞,思緒混亂,她發現自從認識邵柔之後,就總睡得不安穩。
不能這樣下去,小丫頭剛才明顯是誤會自己,不管那句絕對不會喜歡女孩是真是假,她都不能稀裏糊塗,這不是自己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