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就到了周六,江鬱和陸祁約了先在學校門口見,之後一起去蘭家。
江鬱今天穿得中規中矩,她個子本身高,一件簡單的純色外套配上長褲,簡約又挺拔。
蘭司前幾天不知道從哪兒要來了她的通訊號,早早地就發來了他家地址。他發消息很喜歡帶波浪線,還特意囑咐她,“周六隻有我媽在,最多一起吃個便飯,不用太在意衣著~”
江鬱才看見,便隨手回了個“哦,好”。
陸祁從車窗裏探出頭來的時候,就見她單手插著褲袋,另一隻手單手漫不經心地在光腦屏幕上敲擊著些什麼。
“江鬱!”他喊道,招了招手,“上車!”
抬起頭來,江鬱看著麵前金光閃閃的加長版豪車,不由得深吸了口氣。
坐進車裏的時候,陸祁給她遞來一杯加冰的可樂,“加冰,你喜歡的。”
接過可樂,江鬱靠在了背後的的座椅靠背上,慢慢地喝了一口。
她打量了陸祁一圈,欲言又止,“你這樣,會不會太誇張。”
“誇張?”
陸祁眨了眨眼,低頭看了一下自己。黑色手表,黑色尾戒,黑色褲子,黑色鞋。
非常完美,一身黑,低調又有品位。
“哪裏誇張?”
江鬱哽了一下。
她的視線慢慢下移到陸祁手上的黑鑽手表,整個帝星隻有五隻的昂貴黑色尾戒,名人合作款黑色長褲,和限定款非賣品黑色球鞋。
這個人太有錢,她倦了。
“沒事,都很完美。”江鬱違心道。
“噢”陸祁癱了回去,撇撇嘴,“早說嘛。我可是一身黑,要見長輩我還特地穿地很樸素。”
江鬱:他怕不是對樸素有什麼誤解。
車窗外的景物飛逝,陸祁看著窗外,感歎,“這還是我第一次去蘭家呢,以前倒是經常在宴會上見到蘭司那小子。”
“是嗎?我完全沒印象啊。”又喝了一口可樂,江鬱慢吞吞地應著,
“他說幾年前就在宴會上見過我了。蘭家我知道,但他的臉我是真的一點沒印象。”
陸祁忽然“咦”了一聲,“你不記得了嗎?”
“嗯?”
“他說的那個宴會我知道啊,他們蘭家還送了一份重禮呢,我記得是棵古地球的千年藥草,”陸祁說,“就是沈忱的生日晚宴啊。你也在。”他強調道。
江鬱愣住:“啊?”
“對啊,江姨帶你來的。”陸祁點頭,“那一年沈忱提早分化alpha,所以沈家為他辦的生日宴會很大。帝星大多數家族都來了。”
江鬱摁了摁眉心,皺眉試圖回想,喃喃,“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早就見過沈忱?不能吧。
“那當然了,”他斜了她一眼,“你不記得也正常。我倆剛到沒多久,你就跟我打個招呼自己跑了。”
陸祁歎氣,“我好可憐那天,趁著正主出場前,一個人應付了所有的寒暄,還要應付江姨問你的下落,我說要去找你才溜了。
“結果你知道後來發生什麼?我到了實驗室,你人連個影兒都沒有。”
聞言,江鬱慢慢心虛地“哦”了一聲,刻意忽略了對麵陸祁幽怨的眼神,裝模作樣地專心欣賞窗外的風景。
被沈忱五十多條消息刷屏質疑人在哪裏的這件事,她倒是想起來了。
那是三年前了。
當年早就忘記宴會這回事兒在外麵瘋玩的她,被江女士一把逮了回家,然後在江女士嚴格的監督下被全套換上了帝星貴族女性格製的禮裙。
江鬱本人全程癱著,任各種造型師來來往往打扮,最後呈現在鏡子麵前的少女,是江女士無比滿意的弱柳扶風小白花形象。
江純雪還叮囑她,“這是帝星各大家族你們這一輩都會出席的宴會,你要好好打扮,驚豔四座。”
江鬱本人:“想溜。”
然後她就在宴會上付諸了行動。
她先是在宴會前廳找到了陸祁,跟他打了個招呼約了在實驗室碰頭。然後就迅速地找了個由頭趁沒人注意跑進了沈家的後花園。
據她所知,大多數貴族家裏的後花園都會有一個方便人進出的後門。
而宴會當天,主賓大多都會集中在宴會前廳,後門這裏反而不會有太多人。
沈家,沈家父子倆正坐在餐桌前,無聲地吃著午餐。
食不言一向是他們父子之間的的相處模式。
沈忱的生母在生他的時候就難產去世了,故而沈忱也沒有對母親的印象,更沒有正常家庭溫情的概念。
從小到大,隻要是他們父子倆一起吃飯,便是這種沉默無聲的進食。